趙保國是比較納悶兒的,他納悶兒的不是趙雅懶或往外跑得勤快。而是湯國容這態度,最近有點兒微妙,像以前吧,多疼小妹,家務活兒一概不叫沾手的,別說幹什麼重活兒了,就是小雅難得想掃個地的,她都得搶著做,然後打發她自己出去看書,或去玩兒什麼的。

怎麼最近……

他還真是有些想不通。

於是轉念一想,可能是距離產生美?

以前小雅讀書,初中還好,就在縣一中,家離學校也近,她也不住宿,天天回家。可學生嗎,學習任務重,天天功課都忙不過來呢,哪裡叫家務活兒給耽擱時間?媽不叫她沾手就理解了。

至於高中,那學習壓力就更大,何況又去了市裡讀,一個月能回來兩次就不錯了,所以難得回來一次,又是學生,距離還產生了點兒美,可不要疼著捧著呵護著?哪能叫她幹家務,恨不能就兩天功夫,把人給喂肥十斤呢。

現在這情況不一樣,讀是沒得讀了,人又天天在眼皮子底下,再疼……疼還是疼的,可時間一久,自然不比以往那樣誇張。

想想就覺得也正常了。

趙保國難得睡了個午覺,可也沒多久,就倆小時,起來時還不到三點,湯國容見他這麼快就醒,還問:“怎麼不多睡會兒?”

“睡醒了就起來了。”

趙保國洗把臉,又問他媽:“家裡有啥事兒不?沒事兒我進山了。”

“不等太陽小點兒再去?”

趙保國開始拿揹簍:“山裡陰涼嗎,啥時候去都一樣,我這早點兒去,也能早點兒回。”而且,好段日子沒跟大瑋他們多說說話了,正好今兒進山,叫上他倆兒。

正在搓玉米的湯國容:“也是。”

趙保國提著揹簍,裡面砍刀是放好的,然後出去,到了窯洞口腳再一停,扭臉跟他媽說:“不說玉米不多了?您也別一天到晚搓這個,又不急,反正也能放,自己多歇歇,我這兩天清閒,到時候抽空給搓了。”

“走吧走吧。”湯國容笑著催他離開:“我有數呢。”真要累了,她還能不知道休息?

行,您有數就成。

趙保國先去了姚江倆家,姚大瑋跟江明策,擱家裡躺著呢,秋收過後,就沒多少事兒了,這麼熱的天,也不能到處跑,所以……除了挑水出個門兒,還真沒多少事情能做的。

他跟姚奶奶他們打了個招呼,然後一進屋,就樂了。

“哪兒來的?”這倆人兒正盤腿兒玩著紙牌呢,甚美的樣子。

姚大瑋:“問秦勝借的。”

“你這大忙人,不忙啦?”江明策也笑著。

“忙完了唄。”趙保國坐過去,他往裡挪了一下,給騰點兒地兒。

“正好湊一桌鬥地主,來兩回?”

姚大瑋就高興了,然後把牌一收,打算洗牌。

趙保國擺擺手:“還是不來了。”

姚大瑋江明策有些掃興的樣子,趙保國問他倆:“我打算進山,你倆要不要去?”

這還用問?那肯定是去。

姚大瑋立馬蹦下床,然後開始穿鞋:“走走走!”

江明策倒沒他那麼急,動作依然是不疾不徐的,看得姚大瑋都替他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