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妤一臉激奮,有種恨不能拋頭顱撒熱血的架勢,趙保國都有點滲得慌。於是連忙打住:“可以了可以了。”再怎麼說,也不至於傾家蕩產不是。

“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一番心意就夠了。”趙保國有些慌:“再多,咱們自家,也是要過日子的不是?鋪子就放在那兒,再賺了銀錢,多做些善事,總比直接換了一筆銀錢捐獻出去,就是一槍子買賣,不划算。”

是呀,總得養家餬口。

一大家子呢,爹不能虧待,侄子侄女也指望著他們養呢,以後成家立業,又是一筆開銷,大貴都近十六了,這年紀也該到了。

小晴呢,也沒兩年了。

唐妤細細盤算這筆帳,激盪的心情頓時冷靜下來:“也好,就聽夫君之意。”

留下兩千兩銀子,作家裡日後的花銷,其餘的趙保國就通通拉到王府去了。

兩千銀很是足夠了,哪怕奢侈著過日子,再養著近三十餘個下人,也足夠一年的。

雖說捐獻出這麼多,趙保國有些肉疼,可他也沒有不捨得,畢竟錢再多,擱那兒擺著,也不能生銀子。

能做些善事,也許能添幾分功德?

這樣想就有些功利了,可錢要花出去,能用到普通百姓身上,誰又敢說他就不是做好事了?

趙保國樂觀的想,他要常做好事,或許哪天,還能功德封神呢?畢竟他猜這個世界,不太簡單,或許真有這個可能也不一定。

要是不成,就當純粹的做好事了,反正家裡也不虧。

靖親王看著院裡滿滿幾大箱銀子,心裡一時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再看看趙恆一臉肉痛,就失笑:“這麼捨不得,怎麼還拿出來?都送到我這兒了,可沒有反悔的道理。”

趙保國收斂神色,上前道:“回王爺,恆雖非君子,可到底讀過些書,言出自然不悔。”

靖親王又想說點什麼,可叫趙保國插了話:“到底這麼多銀子,又都是辛辛苦苦好幾年賺來的,說不心疼就是假話了。可錢財乃身外之物,擱家裡放著,也沒什麼用處。現在我廣陵正濟用錢之濟,就這點銀子,不過杯水車薪。若能為擴城之事盡份心力,也算一份功德,說到底,恆也不是無慾無求之人,捐獻這些銀子,也不礙了家中生計。”

靖親王聽了這大實話,反而更加欣賞起他來,畢竟,人活一世,不為求名,就為求利,要真的無慾無求了,那就是有更大追求,這種人要麼是真聖人,要麼是野心不為人所知,反倒叫人心生警惕了。

真聖人?怎麼看趙恆,那也不像的。活在世上之人,誰又能無求呢。

這趙恆,想來也是求個好名聲,靖親王自然欣然而應,畢竟由他開了個頭,城中其它富戶,自然會有人跟從。

出頭的筏子,沒人敢輕易作,畢竟總有那不願的,若有人開頭,抵擋不了大勢,捐出來心不甘情不願,卻又不得不捐,就會記恨當先出頭之人。

而趙恆受他看重,由他來出這個頭,普通富戶哪怕記恨,也是不敢輕動的,畢竟趙恆有功名在身,又在他這裡領了個差事。

如今倒是真妙,解了他燃眉之急。

於是靖親王收了銀了,轉臉又賞了他不少擺件古玩等珍品,這些東西,也就是能擺著看看,可以當底蘊傳下去,可真要拿去抵了花用,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