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也放心,以後就要在這裡住了。

趙二牛就開始問他家裡以前的情況,以及家中是怎麼出事的,他又是怎麼過來的,路上碰著了什麼事兒,以後又有什麼打算云云。

趙貴理了理思緒,一一答了,條理分明得很。

趙保國有些詫異,上上下下打量了趙貴好幾回,覺得他這便宜大侄子,不是那麼簡單的。

趙二牛惋惜了回:“也是可憐。”

這話怎麼說的,得從頭說起。

當初趙二牛他爹被徵了兵役,那時候多亂,前朝到了末期,各地都逢火四起,到處都是反王,也有義士,今兒這邊你打我,明兒那邊他打他的,什麼都搶,搶兵搶馬搶地盤兒。

這一打仗,就沒有不死人的,兵少了咋辦?再招唄,老百姓日子難過,咬著牙也不想當兵去,畢竟這世道亂,當兵的一去,十有八九就回不來。

可自願招兵沒人來,人家能幹?那就強制,反正手裡頭有兵馬,普通百姓還敢反抗不成?那不能,前朝時又不像如今大周,聖人愛護子民,那時是真人命如草芥的。

趙二牛他爹就被這麼一路反王給捉了壯丁去了,打仗唄,他命還挺好,戰場上廝混著,受傷是有的,可好歹命卻保住了,胳膊也沒缺腿兒也沒少。

當然了,主子是換來換去的,今兒跟著這個反王打仗,敗了!他沒戰死,打了勝仗的反王也不殺俘虜,畢竟他的兵力也要補充的嗎,不然都殺敗將的話,不等兩年都沒人了,誰給他打仗?

敗將就先關起來唄,普通士卒呢,就打亂收編,再訓練訓練,洗個腦啥的,好吧,訓練加洗腦,兩三月下來就能再派上用場了。

又要打仗了,再跟著去戰場上打一通,贏了有吃有喝的,還能偷摸藏點兒銀錢,這年頭,想送些回老家去補貼父母,那也是找不著可靠人的,乾脆就自己吃用了,反正誰知道過了今兒還有沒有明兒呢。

除了請一同上戰場親近的同袍吃肉喝酒,再剩下的擱著也沒用哪。

就去樓子裡找姑娘,反正這青樓嗎,不管是安穩盛世,還是戰火亂世的,就沒有開不了的。什麼時候都少不了。

今兒我出錢,請一幫兄弟呼啦啦奔一樓子去了,叫來幫姑娘們陪吃陪喝再順便陪個睡,胡天胡地的,直到身上沒錢了,或將軍說又要去哪個哪個了。

趙二牛他爹呢,也跟著去了幾回,就沒興致了,想肯定是想,畢竟是大老爺們兒嗎。可那人呢,覺得划不來,畢竟這事兒也費力氣呢,不是自己女人做起來,他就覺得吃虧,合著我出力氣叫姑娘們享受了,還得出錢給她?

嘿,去了兩回就不去了,覺得吃虧。

後來呢,他就專找那日子過不下去的良家婦女,當然了,也不強求,人有男人人吃有喝的,不肯跟他這個有今兒沒明兒計程車卒也正常。

那就找無依無靠的寡婦,這麼一找,就找了相好的,前頭那男人也是被抓壯丁了,一去就沒能回,後來戰死的訊息送到家,家裡頭只一個瞎眼婆母,得了這訊息沒兩月就去了。

那寡婦又無兒女,無依無靠的,夫家人一死絕,這族裡就把房子給收回去了。地?很好,家裡沒有。

走路無投了,找了棵歪脖子樹就準備上吊,正吊著呢,就被趙二牛他爹給救了,問過了後,那就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