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輩子都蹲部隊裡沒挪過窩,上位都是靠熬資歷的,沒仗打呀想渾個功都法子,只能慢慢熬了,說鬥也鬥過,可部隊裡再怎麼鬥都有侷限,頂多是軍方大比,演練器械或格鬥,搶著比誰哪項最強,誰第一了,還都是良性競爭的。

所以說論到鬥呢,他還真沒啥經驗。是以要論智商……趙保國還真不覺得人比自己差多少,不說別的光說讀書好了,他還是些底子的,再進了門幾年下來,也沒見有什麼優勢,唯一的優勢還是數學,也是仗著自己以前學過的,真跟人比比有那麼大臉嗎?

還是老老實實的窩著就成。

趙二牛挺贊同的:“你知道就好,這人能不聰明,但要本分,做不到事兒就彆強出頭,總能安安生生的過活,雖說現在看看這大周不太安穩,可只從這王爺的行事看,就知道朝庭還算清明的,對咱這種普通百姓,也沒多壓榨了,這日子也就能過下去了。”這朝庭擰成一根繩兒,勁兒往一處使,哪怕幽洲一直在打仗,他也不擔心哪天就衝破防線跑大周裡頭來殺燒搶掠了。

趙保國就笑:“你可是我爹,這話咋說的?我幾分本事您還不知道啊?強出頭?我倒想,關鍵也沒那本事,咱護著自個兒就成,其它事兒也輪不著咱們管。”

“我就是那麼一提。”趙二牛抹了把汗,熱得不行。

趙保國也熱得難受,見他爹額上汗都快滴碗裡了,難免心疼:“不然叫紫蘭她倆進來給打打扇子?”

“打啥呀?”趙二牛一眼過去:“咱倆大老爺們兒都這麼難受了,那倆小丫頭能不熱?雖說是賣給咱家當下人的,可你也比當真不把人當人使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好歹也是軍人哪,入鄉隨俗那是沒法子,可不能真忘了以為人民為重,明面上做給人看看就是了。

趙二牛時刻跟著黨的步子走,到哪兒都忘不了黨。

趙保國雖說一世從軍,可覺悟還真沒他爹這麼高。

總不能跟自個兒親爹掰扯這些個時空不同的風俗不同的問題,反正也掰不過了,真掰過了人把當老子的身份一擺出來,他也沒辦法。

“我就是一說。”趙保國擦了擦汗,就說:“這天氣,冬天嗎冷得要命,夏天又熱得要死,今年光花上買冰上,都不老少錢了。”真花了多少,他還不太清楚,可看這天氣就知道了,越熱就越貴。

趙二牛道:“可不是,這地兒好處沒多少,不方便的地方多了去,還是咱家裡好。”說家裡就是代指祖國的,當然他指的還是第一世。

“那是。”趙保國點頭道,說著又十分扼腕:“也是當年我沒學好,要是讀了理工科就好,分分鐘搞創造發明,不說能掙多少錢吧,至少生活上要便利些。”

趙二牛聞言就翻白眼兒:“得了吧,就你那分數?搭著尾巴上得了大學都是考運氣的,從小成績就不咋地,要不然你爹我至於那麼辛辛苦苦天天擱店裡頭跑?”還不怕兒子學不出啥來沒出息回家啃老,他要不努力一把,把傢俱店做大了生意做好點兒,兒子回來都養不起。

找不著工作也能叫他回來繼承傢俱店哪,不說能賺多少錢,反正生計沒問題。哪成想連個念想都沒能成,直接進號子了,可把他給唬得不輕。

說到這個趙保國就不服氣了:“我那是沒上心,要上了心了,分分鐘他清華北大的。誰叫你老不在家看著呢,這不家裡頭老沒人,小孩子能學好?”

於是爺倆兒就著當初趙保國成績不好是誰的負責更大一些的事情進行了激烈討論,全武行被趙二牛仗著身為老子的優勢單方面發展起來。

“爹,您行不行啊?這要是謀殺親兒?”趙保國揉著屁股控訴。

趙二牛脫下一隻鞋擲過去:“沒了老子再生一個。”小犢子早晚被他氣死。

趙保國連忙躲了,反正吃飽了趕緊溜了,免得再被抽,腳下跑得飛快,還不忘回頭嘴賤一句:“爹可是有腳臭了啊,回頭記得泡腳!”

“滾!”趙二牛咆哮著吼著了一句。

“郎君,您就少招老爺些吧。”大頭取出了一套乾淨衣裳來,想伺候著趙保國換上,趙保國擺擺手:“不用這麼麻煩,反正一會兒要沐浴了,到時候再換。”穿了再脫脫了再穿的,不夠費事兒。

大頭也不勸,反正都晚了也不出門,只呆府裡也沒啥,就又把衣裳收回去,又聽到自家郎君說:“你不用擔心這個,這是我跟我爹的相處方式,就是逗他多活動活動,不然天天蹲著,身子骨都得蹲鬆了。”叫他練練呢,總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勸了嘴上應好,實際一個沒留神就擱下了。

也就覺得身子骨兒痠痛了,不太舒坦了,才會想著練上幾把,臨時抱佛腳,這能頂多大用?

大頭也就不多說了,之所以勸慰,是怕兩位主子生分傷了感情,既是相處方式,就沒什麼可操心的了。

“那我去叫廚裡送水過來。”

等水送過來備好了,趙保國就脫了身衣裳往浴桶裡一鑽,舒服。

“這天氣太煩人。”趙保國泡在浴桶裡抱怨,後頭大頭拿著布給他搓背:“其它人咋樣?冰配得夠不夠,不夠的話叫李虎採購些。”

大頭一邊給郎君搓背一邊回話:“很是夠了,我是常跟在郎君身邊伺候的,不論是書房還是臥房,都能沾著郎君的光,我娘和木大娘又是在廚下的,專門又給配了冰,除了飯點兒時熱些,平時也受得住。真要說熱些的,還是掃灑的金大爺元大爺,頂著日頭掃院子,多熱得慌。”這就沒法兒處理,總不能一邊掃院子,一邊抱著冰盆兒吧?

老金老元都是四十多的人,在古代也算步入老年的,重活做不了,掃掃院子輕易不算累,也就是夏冬比較辛苦。

趙保國一想,就說:“那叫他們早晚掃灑院子,別老在日頭毒時幹活兒就是,反正府裡頭又沒種什麼樹,頂多人來人往帶些灰土罷了,用不著時時刻刻掃。”

大頭笑著應了聲哎:“那小的可代金大爺元大爺謝過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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