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力氣。”一刀笑著揉了揉手腕,然後退到一旁。

柳木這時出現,開口說道:“你要走?”

“你是誰?”

“我叫柳木,你準備拜的是我父。”柳木開口介紹著自己。

少年上下打量著柳木,藉著月光,他可以看清柳木身上穿的是很貴重的絲綢,而且腰間有玉扣,其餘的他不懂,但他知道這是貴族打扮。

“我有名字,我不認識字,我名字寫在一塊竹片上,代州作戰前那竹片在軍中司馬處。我也不知道怎麼念,我父就叫我二娃子,他們也叫我二娃子。”二娃子也作了自我介紹。

柳木問:“既然是二娃子,你有兄長?”

“我哥是病死的,我沒見過。”二娃子回答道。

一刀這時說道:“我去那邊轉轉。”

“恩。”柳木恩了一聲,一刀已經消失在黑暗中。二娃子一臉的驚訝,他看得出那是位高手,比他厲害太多的一位高手。

柳木這時問:“你似乎是要走。”

“要走。”

“你不是來投親的嗎?你家裡沒有其他人的,孤身一人。”

“我是奴兵,你是貴人。我原本想著,好不容易夠了軍功免了奴籍,回鄉去領了田,再蓋幾間房。隊裡的老叔老哥們卻給我,既然我還有親人,就去投親,一家人相互有個照應,再過上幾年,娶了婆娘生個娃,我家也不算斷了香火。”

二娃子語氣低落的說著。

“這不是挺好嘛。”柳木也接了一句。

“不好,你是大戶,是貴族。我是奴兵。我聽說了,你要娶的婆娘是公主。家裡大姐是翼國夫人,我不知道翼國夫人是什麼,但聽起來是很大戶人家的夫人。”二娃子語氣越發的低落了。

柳木一轉身:“走,跟我先回去。”

“我不走。”

“跟我走,我已經派人去查證你的身份,一切等查證之後再說。”柳木又說道。

二娃子依然很堅決:“我不去,大戶人家是不會把閨女嫁給奴兵的。你就當我沒來過,我回鄉去。”

“我不讓你走,你肯定走不了。我告訴你我是誰,我娶的是長平公主。我大姐是翼國夫人,幷州大戰,代州那邊的戰事,就是翼國公主持。你現在明白,翼國公是多大的官,翼國夫人是多尊貴的夫人。”

二娃子低頭不語。

柳木再說道:“這方園幾十裡,連只兔子往那裡跑我都知道,這裡我的地盤。跟我回去。”

“你找人寫文書,我按手印,退婚。”二娃子依然站著沒動。

“笑話,是假的,我就把你切成十八塊。是真的,我父寫的婚書,我認。”柳木惡狠狠的說著,然後大喊一聲:“來人,給我把他架回去。”

二娃子這才動,跟在柳木身後往回走。

這一夜,柳木失眠了。

一邊是信義,一邊是四孃的幸福。

柳木不知道大唐的人怎麼想這事,但他有他的道德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