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周維回應的聲音很輕很輕。

出口的聲音同樣很輕:“你……”

只是……剛開口了一個字,周維就覺得心口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了一樣,後面的話變得萬分艱難,像是每一個字都裹著刀子一樣出聲:“你明天是不是要走了?”

沒有再停頓,也沒有再猶豫,周維直接開口問道。

“嗯,我正準備跟你說這件事。”心兒道:“今天下午你做了檢查,身體已經基本恢復了,醫生明天可以出院了。”

“我想,我明天也是時候啟程離開了。”

心兒的話說完,空氣裡立馬陷入了沉重的沉默,像是空氣都變得沉默了起來。

周維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想要平復自己的心情。

雖然……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雖然心兒也早就表示過自己會離開。

可是想象是一回事,真正聽見又是另一回事。

病床上,周維的身體幾乎是僵硬的,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聽見心兒說要離開的那一瞬間,他忽然連手指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整個人頹敗極了,也無力極了。

“非走不可嗎?”

好一會,周維開口問,但是……他的目光仍然是看向窗外的,他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勇氣看心兒的眼睛。

所以,只能輕輕的,不抱希望的問。

“都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們方向不一樣,總歸要走不一樣的路。”心兒道。

她的話音剛一落,周維的眼睛頓時就垂下去了。

雖然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還是不死心的問了。

“那我可以有一個請求嗎?”周維問。

“你說。”

“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我還沒來的及謝謝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謝謝你。”

“這個倒不用,你也是為了去雪山找我才碰上雪崩,說起來都是為了我,既然是為了我,那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不用刻意感謝。”

“話不能這樣說,我找你是我的事,你照顧我是你對我的恩情,既然是恩情,就應該還。”

也不管自己說出口的理由有多蹩腳,為了能多見心兒一天,他還是用了。

“那你想怎麼感謝?”心兒問。

“我要你的時間。”周維說。

“時間?”心兒疑惑。

“嗯,我要你明天一天的時間,至於要用來幹什麼都由我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