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

霞月也知道這個“夏”代表的不會是“夏天”的夏,也不會是“夏荷”的夏,而是“初夏”的夏,那個他放在心裡,一直默默的,不知疲倦愛著的女孩。

以前,蕭逸也時常在書房寫字。

因為寫字需要靜心,也需要高度集中精力,所以霞月從來都很有自知之明的離開,給蕭逸一個完整又安靜的空間,沒有他的吩咐,她從來不會打擾。

別說是打擾,就連靠近一下也不會。

所以這些天,她只知他在練習書法,可今天一看才知道,就連他練的書法,都是各種寫法的“夏”

簡單的一個字,霞月看見那張白色的大紙上,方方正正的格式裡,寫了一種又一種樣式。

而每一種樣式,都訴說了他對初夏的深情和熱愛。

心,隱隱抽痛,霞月很快收起來了。

“蕭總,喝杯茶再寫吧!”

見蕭逸沒有理她剛剛說的話,霞月又開口輕聲提醒了一句。

“噓……”蕭逸出聲,聲音極輕:“等我把這個字寫完了再說。”

於是,一直到手裡的字寫完,蕭逸才放下毛筆,然後直起身看向霞月,最後……眼神停在她手中的茶杯上:“先放下吧,我一會寫完了喝。”

“嗯,好。”霞月點頭,把茶杯放在了蕭逸的書桌上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免得被他不小心揮手的時候揮掉地板上了。

放下茶杯後,霞月看向蕭逸。

或許是感受到了一道眼神的注視,所以蕭逸同樣把目光移到霞月身上問:“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霞月有些意外:“蕭總,您怎麼知道?”

“你吞吞吐吐的,還專門給我沏了茶,想必是有事找我。”蕭逸說。

“嗯,蕭總,你說的對了,我真的有事對你說。”霞月說。

“什麼事?這麼緊張嚴肅?”蕭逸喝了一口茶,重新拿起筆,準備寫字。

咬了咬牙,霞月索性也不糾結了,徑直的看向蕭逸開口說道:“蕭總,既然這樣我也不瞞著你了,我剛剛接到夏夏姐的電話,她和洛總結婚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

果然,聽到這句話,蕭逸臉上的表情一窒。

手上的動作一凝,隨即……是不穩。

雖然……霞月能看出蕭逸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也在極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和淡定,但是……他臉上緊繃的線條,還是出賣了此時此刻心裡的情緒。

還有,他剛剛沾墨的毛筆,此刻已經在不受控制的抖動著。

因為抖動,毛筆上的墨水正一滴一滴的落下,暈染在白色的紙上。

黑色至極的墨點。

看著,格外的刺痛人心。

大概兩分鐘後,蕭逸像是突然回了神,臉上的線條柔和了許多,努力用平靜的聲音說:“是嗎?那她應該是邀請你參加婚禮吧!”

“嗯。”霞月輕輕點頭。

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蕭總能夠發洩出來。

抱著她大哭一場,發洩悲傷,或者大醉一場,喝幾瓶酒,好好讓自己醉一次,傷一次。

可能……都比眼前這種情況要來的好。

可是沒有,蕭總統統沒有,他在極力的壓抑自己的情緒,更在極力的保持冷靜,裝作漫不經心。

然而……

感情這東西是沒有辦法騙人的。

情緒和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更是沒有辦法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