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柳風殤的話後,大家的心情都變得有些沉重。

時無雙也開始收攏部隊,整頓軍容,務求在藩國的土地上展現夏朝精銳的威武。

這一千騎兵都出自玄武營,由天威府親傳弟子組成,盔甲鋥亮,兵器嶄新,個個軍姿颯爽。精挑細選出來的駿馬個頭相差不大,馬蹄聲如雷,整齊劃一。

這樣一隊人馬賓士在平原上,顯得相當雄壯。

時無雙抽空還會和他們幾個聊聊天,言外之意流露出此行重任在身,冀望他們能齊心相助。陳無忌等人自然一口答應。

如此又過了一個多月。長白國地廣人稀,一路上沒見到幾個大城市,都是部落式聚居的小城鎮。直到這一天,終於來到長白國首都盛京。

好一座繁華興盛的大城。高城堅牆,威嚴肅穆。箭垛林立,旌旗招展。巍峨而令人仰視,廣闊而讓人低頭。在午後的陽光下,別有一番堂皇氣象。

一支剽悍的騎兵從城裡出來,引導著夏朝使團在城外五里處紮營。

箇中繁雜的對接事宜暫且不提。到了傍晚,時無雙帶著陳無忌四人,與一隊五十人的護衛,進城去長白國太子府邸參加接風的晚宴。

城中高樓林立,商鋪連綿,與中原無甚區別。街上的行人普遍長得高大,面目多有桀驁不羈之色。投射在夏朝使者身上的視線,少有歡迎之意,大多漠然輕視,還有一些隱隱含著敵意。

到了太子府,已是華燈初上之時。這個在長白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府邸,沒有陳無忌想象中那麼豪華,構造多用巨石大木,風格如北人般粗獷。

此刻到處點燃了油燈火把,亮如白晝。眾人在大客廳中按主次坐下。陳無忌掃了一眼,大廳裡大概坐了二三十人,多數都是肌肉發達的武者。

此地採用分餐制,不設座位。跪坐著的每人面前擺著一張小方桌,放置了酒水,菜餚還沒端上來。另外每張桌旁都有一個貌美的侍女候命。

長白國太子名為樸令正,樣子孔武有力,粗眉豹眼,聲如洪鐘,“天朝使者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他的中原話說得非常流利。

時無雙在下側貴賓席上答道:“北地平坦,走馬容易,算不上辛苦。有勞太子設宴款待,不勝感激。”

樸令正又將目光放在陳無忌四人身上,“中原的少年英豪,果然風采過人。”

陳無忌等人連忙謙讓幾句。

互相客套過後,樸令正又說道:“俺們北地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一邊吃喝一邊聊天才是最好。來人啊,上菜。”

僕人們魚貫而入,將那些羊肉、狍子肉以及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肉端進來,總之全是肉類,不見半點蔬菜瓜果。餐桌旁的侍女細心地將這些燒烤熟的肉塊剔骨,撕成長條。又端起酒壺,時時留意著客人的酒碗。

傲長空與柳風殤出身大戶人家,對這一切司空見慣。陳無忌和雨吹雪剛開始都有些拘謹,他們兩人常年在宗門苦修,對這種程度的奢華少有接觸。不過隨著兩杯黃湯落肚,酒壯慫人膽,漸漸放開手腳。

樸令正又傳令表演歌舞。北地的胡笳聲帶嗚咽,本不適宜迎賓。但那幾個樂師技藝高超,將這一種樂器演奏出高亢壯烈的色彩,用來送大碗的酒,大碗的肉,竟是讓人胃口大開。

十幾個舞女在廳堂中央起舞,所著衣衫甚少,堪堪遮住胸部與臀部,露出纖細的腰肢,修長的大腿,隨韻律動間富有魅力。但舞姿起落有勁,有著意想不到的陽剛。

樸令正與時無雙有說有笑,好像相識多年的老友重逢一樣。

陳無忌等人離得遠了些,更加插不上話。於是埋頭大快朵頤,自得其樂。

不知為何,自從改造過身體後,陳無忌的酒量大為下降。很快就喝得熏熏然,他見不是辦法,便藉機尿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