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來,陳無忌雖然只睡了兩個時辰左右,精神卻很好,眉宇飛揚。

葉瀟瑤知道了他偷偷練成御氣攻擊的防身技,也甚為安慰。

兩人吃過早點,騎馬繼續上路,離開了通靈鎮。

翻過一座高山後,正式踏入鳳凰谷的慶州地界。

兩人從山坡上騎著馬跑下來,進入了一個茂密的森林。

森林中有一條可容馬車經過的小路,黃泥路面,七彎八曲。

時值隆冬,草木凋零,蟲獸潛蹤。只有道路兩旁的高大的針葉松殘留著青色,遮擋了光線。林間小路顯得幽暗僻靜。

空山不見人,但聞馬蹄聲。

陳無忌經過西域時的苦練,馬術大有進步。他可以不用拉動韁繩,只憑雙腿夾動馬腹的力度來控制坐騎的速度和方向。解放了雙手,他便顯得有些休閒地靠在馬鞍後的行李上,樂悠悠地看著頭頂的林稍。

隨著馬匹跑動的起伏,他的身子隨波逐流地一顛一顛。他眼裡的景象也不停地晃動著。

忽然,前面的葉瀟瑤放慢了速度。

陳無忌急忙坐直了身體,手摸鬃毛安撫著坐騎,跟著慢下來。

這時他們來到了一段直路,路的盡頭有一個人盤腿坐在泥地上。

他面前還有一張茶几,上面擺著幾個杯子,和一個冒著熱氣的茶壺。

這個人正美滋滋地品著茶,彷彿這裡不是塵土飛揚的山間小路,而是他富麗堂皇的家。而他正悠哉樂哉地享受世界。

葉瀟瑤與陳無忌縱馬徐徐靠近。

葉瀟瑤笑道:“無忌,是不是你的熟人在等你啊?”

陳無忌搖搖頭,“雖然他裝模作樣裝神弄鬼的樣子很像我的朋友作風,但我還真沒見過他。”

葉瀟瑤道:“可我感覺他見過你呢。”

那是一個滿面紅光的中年人,他笑嘻嘻地看著在十丈前停下的葉陳兩人,開口說道:“兩位長途跋涉,不妨過來喝上兩杯熱茶吧。”

葉瀟瑤道:“你的茶道太差了。這水的溫度不夠,杯子也擺得不好。”

中年人道:“是嗎?看來你是行家啊。”說著他伸手貼在那個大鐵壺上,只消片刻,壺裡的水像是受到猛火的熱力,咕嚕咕嚕地燒開了。

“這樣的熱度夠了嗎?”中年人說道,手掌依然沒有離開鐵壺,水都沸騰的高溫對他完全沒影響。

葉瀟瑤還是搖頭,“你看你,附庸風雅還一知半解,泡茶的水太涼了不行,太熱了也不行的啊。”

中年人也不氣惱,還是笑嘻嘻的表情,彷彿臉上戴了一個無時無刻都笑著的面具一樣。

“木龍山的日子真不錯,都有空鑽研起茶道了。”

“所以說,練武之人還是得進入大門派啊。”

葉瀟瑤反問道,“未請教,兄臺又是哪一個門派的呢?”

中年人慢悠悠地提起茶壺,往杯裡添了點水,“我?我只是一個江湖的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