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天寶十年二月初十,大夏集結二十萬軍隊,連同天威府與各門派的兩萬精英武者,西出玉門關,征討西域。

二月十二日,飛沙關遺址,天威府與八大派高手舉行誓師大會,誓要一雪前恥,直搗崑崙山,滅炎教,平西域。同日,大夏軍大破月氏部落,陣斬三千人,俘虜五百,繳獲牛羊不計其數。

此後,大夏軍長驅直入,一路上只有零星的戰鬥,偶爾遇上一些炎教的聖衛偷偷摸摸的騷擾,鮮見西域的大部隊騎兵。

到了三月下旬,大夏軍到達大漠深處的四方城。這裡是西域人一個很大的聚居之地,守衛森嚴。炎教的五大祭司中有四人現身於此。大夏軍由於戰線拉得太長,補給慢慢跟不上,必須要打下四方城才能重新獲得主動權。於是雙方展開了激烈的圍城之戰。

此次隨軍的門派大宗師計有紅袖坊的巧雲真人、天火山莊的葉忘、鳳凰谷的曲陽、蒼松書院的公羊善、雷音寺的道恆、青雲觀的守山真人和天威府的歐陽貴、夏侯元,共八人,戰力強悍。但城中除了四位現任祭司外,還有炎教的數位退任了的老祭司,都是大宗師圓滿境界,戰鬥力只會更強。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互有傷亡。總的來說,是作為進攻方的大夏軍損失更大。

四月中旬,炎教聖女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宛如神兵天降,帶領大批西域騎兵和炎教高手出現在大夏軍後方。四方城中的軍隊立即響應,西域人同時發起進攻。兩面夾擊下的大夏軍很快就潰敗了。大宗師中,紅袖坊的巧雲真人、蒼松書院的公羊善、青雲觀的守山真人身負重傷,險些隕落。幸得天威府與八大派高手尚餘一半,都是以一敵百的精銳,約束著軍隊的秩序,止住了潰散之勢。倖存的大夏軍且戰且退,一路退向玉門關。

十萬火急的軍情彙報接二連三地送往京城。天子震怒,召叢集臣商議,但暫時沒有作出更好的對策,只命令玉門關加強防衛,做好西征軍退守回來的準備。

而夏朝的普通百姓對此所知不多,各個繁華的大城市依然歌舞昇平。

五月初四,端午節的前一天。

陳無忌來到了京城的天威府。

他在青雲觀一出關,鄺化立即按照青琅的命令,帶著他和歐大勇用最快的速度從泰州趕往京城。路上多次用到了天威府的特權,終於趕在最後的期限將陳無忌帶到了天威府。

天威府設定在城南,離城門不遠。大門口就開在大街上,威嚴肅穆。

作為直接向皇帝負責的重要部門,天威府的許可權極大。甚至設有自己的監獄,專門收押犯罪的高官和江湖上犯案的重犯,朝廷上下稱之為詔獄。

陳無忌來到京城,還沒來得及看一眼京城的繁華熱鬧,便直接被帶到了詔獄之中。鄺化雖然與他交情日深,但也不好太過徇私。只能夠在詔獄裡安排了一個比較清靜和乾淨的房間。

歐大勇則在陳無忌鋃鐺入獄後,立即奔往木龍山在京城的駐地,拜託宗門的長輩去疏通關係。

長兩丈,寬一丈。三面石牆,一面緊密的鐵柱柵欄,牆角處堆著一堆稻草算作床鋪。靠外的牆上在頭頂高的位置開有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窗,同樣用鐵柱作為屏障,連小孩的手都伸不出去。

空間狹小、壓抑,好在沒有讓陳無忌戴上手銬腳鐐。他活動了一下手腳,在這方寸之地,一邊踱步,一邊仰望從窗欄的縫隙間漏進來的天光。

身逢劫難,他已沒有以前那麼毛躁。加上氣海恢復不久,對武道之意的運轉還要進一步的掌握熟練。

他便安心地在稻草堆上打坐修煉,沉浸在不同的武道之意交替帶來的奇妙之中。儘管牢獄深處偶爾會傳來淒厲的慘叫,但對心如止水的他影響不大。一日三餐有人送來,不可口,卻還算是吃得下那種。

這裡大概是夏朝最安全的地方了。他這樣想著。

過了兩三天後,他竟然對這樣的生活甘之如飴起來。在武道上的修行也是突飛猛進,不知不覺竟然衝破了瓶頸,來到了武道一品低階的層次。

直到那天夜裡,他正盤腿吐納,似睡非睡,身體處於一半清醒一半魂遊天際的狀態。他聽到過道里響起紛亂的腳步聲,窸窸窣窣的衣袂聲,一路過來,在他的牢房前才停下。

他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本來不想理會的,但那人似乎站著一動不動,呼吸聲細密綿長,過了許久還不肯離去。

陳無忌便睜開了眼睛。過道上有幾支火把照明,光線昏暗。一個光彩照人的女子用複雜的眼神定定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