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屋內每個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陳無忌可以清晰聽到伍力行與丁氏兄弟的吞口水聲。

而範海清則是面露茫然,猶自懵懂不知。

範朝面沉似水,花白相間的鬍子輕輕顫動。

老學究此時也放下手中的書卷,好奇地觀察著眼前的情況。

短髮大漢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著。

高矮二人倒是波瀾不驚,高個子雙眼望天,矮個子還不住地冷笑。

陳無忌相當配合地變幻表情,震驚、茫然、無助,交替閃現臉上。

中年人先指著縮在角落裡的陳無忌與老學究,“兩位看起來是路過的吧?若是深藏不露的高人,請報個名來。還望見諒小生眼拙。”

陳無忌連忙大點其頭,“是路過的,是路過的。”

老學究跟著他如小雞啄米般點著頭。

雖然氣氛緊張,但伍力行聽了陳無忌的話,還是投來鄙視的眼光。

範海清也面露失望之色。

中年人頷首道:“既然如此,兩位先待著別動。放心,不會耽擱大家太久的。”

他又指向短髮大漢,“南山豹嶽叫天,你呢?”

短髮大漢張開嘴,沒有發出聲音,歪到一邊的嘴角,讓他看起來像在笑又像在哭。

範海清卻聽得花容失色,這南山豹嶽叫天在雲夢城地界也是有名的大盜,果然生得惡形惡相。但那中年人卻對他頤指氣使,想必也是個極厲害的人物。天啊,難道他們都是衝著自己這幫人來的嗎?

門口邊的矮個子卻高叫道:“奪命書生柳成業,你不要以為你的拳頭大我們就怕了你!”

中年人望向他,“哦,真的不怕麼?你們雲嶺雙鼠不過是兩隻山上的老鼠,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臭蟲!”

範海清更是驚懼莫名,父親範朝常常會對她說一些江湖上的軼事。現在暗暗對照,將聽到的傳聞與眼前的幾人對上號。雲嶺雙鼠對他們這些走鏢的人來說,可不是老鼠,相反,兇惡如老虎。這兩人是親兄弟,高個的叫舒大金,聽說常年在山上墳地裡遊蕩,盜墓掘屍,修煉的是吸取屍氣的邪門魔功,樣子顯老。矮個的叫舒小利,會鑽地之術,身法詭異。都是雲夢城有名的盜賊。

那奪命書生柳成業就更可怕了,傳聞他是某門派的棄徒,武功臻入化境,殺人不眨眼,攔路打劫從來不留活口。還有些訊息說他已經投靠逆天盟。

範海清是越想越心驚,粉臉煞白,美麗的眼睛裡盡是驚惶之色。

陳無忌卻差點捧腹大笑,這幫人他一個都沒聽過。那兩個帶著動物名的綽號更是讓他哂笑不已。還是師傅的辣手無情小刀仙霸氣!想到這,他有一剎那走神。俗話說人的名,樹的影,這江湖人的外號真是太重要了。不知道自己以後在江湖上的名號是什麼呢?他還真是有些期待。不過師傅說了,這外號還是得別人來取才夠響亮,自己取的叫不開來。那就等著我以後整幾個大場面,讓別人送上一個威風凜凜的綽號吧。要是取得不好,先一刀把那人砍了。

中年人柳成業又開口道:“嶽叫天,你想好了沒?”

陳無忌回過神來,看著柳成業這副做派,心裡暗罵,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天威府就不能好好管管嗎?

柳成業自然不知道陳無忌的暗自腹誹,裝模作樣地吹著手上的灰塵。從他說要談生意那一刻起,他再也沒有看過範朝等人一眼,也沒對他們說過一句話。好像他們已經是死人一樣,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