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忌此言一出,大廳裡的人安靜了一瞬間,隨即又嗡嗡地低聲交談起來。

莫心遠沉著臉道:“無忌,你在說什麼?”

陳無忌手指偏了偏,“我說的是,宗門的玉佩在他身上。”

他手指著的人是正握著酒杯一動不動的李壯。

旁邊的黃輝眼神閃爍,嘴角帶著冷笑。

陳無忌從容不迫地說道:“李壯,快點吧,不要耽誤了開席。我還想安安靜靜地喝上幾杯呢。”

端坐著的李壯麵色不變,沉默了一會,嘆氣道:“好吧。”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嗖地扔過來。

陳無忌伸手接住,開啟一看,裡面的環形玉佩安然如故。

陳無忌笑得更開心了,雙手托住遞給肖茂長老,“肖長老,這就是宗門給你賀壽的玉佩,天下少見的上等好玉!”

肖茂長老的臉色陰晴不定,遲疑著接過來。他也不是昏庸的人,自然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

陳無忌卻一身輕鬆地說道,“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我們是先喝酒,還是先打架?”

大廳內的人譁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在這麼喜慶的日子裡,木龍山居然起內訌了?

李壯沉聲道:“你怎麼知道是我拿了玉佩?”

陳無忌施施然地走到鹿清瞳那一桌,先對小女孩般的將軍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坐下,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脖飲盡。

這才開口說道:“很簡單。在飛虹橋的時候,那兩個小孩演了一場失主抓小偷的戲,我當時下意識地留意了自己,確認玉佩還在我身上。”

“然後一直到木龍別院門口,邱老頭哭訴的時候最混亂,我相信下手的人就是這時候動手的。”

“大概你以為我一定會懷疑當時圍過來的人,而裡面也的確有一個棋子,就是那個樣貌普通得完全讓人記不住的年輕人。”

“但實際上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你們兩個離我最近啊。”他伸出一根手指遙遙點了點李壯和黃輝。

“所以你們兩個人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還記得在何平松的房間裡我問你們的事嗎?”

“黃輝說你之前一直在京城辦事,而他則追隨大師姐。”

陳無忌嘆道:“我立刻就可以斷定,如果有人是內鬼,那這個人一定是你!”

“因為我相信大師姐身邊的人不會幹這麼蠢的事。”

黃輝聞言,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他樂呵呵地舉起杯中酒以表敬意。

陳無忌繼續說道:“當然,知人口面不知心,我這樣可能太過武斷。”

“所以我故意留下你們在房間,自己溜出去查探。”

“一來我想看看背後的人在耍什麼把戲,二來讓你以為我中計,又有同伴監視,想必你就不會輕易轉移得手的玉佩。”

肖茂與莫心遠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一天都見不到陳無忌的蹤影。

莫心遠有點尷尬,“無忌,你看這是肖長老的大好日子,這種宗門醜事爆得真不是時候啊。要不先把他押下去,遲點再審問他。”

李壯卻臉色從容,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好像陳無忌剛才說了一大通完全和他無關一樣。

他身邊的黃輝則緊握拳頭,勁力抑制不住迸發,只要有人一聲令下,他立刻就會出手。

陳無忌道:“害群之馬哪裡沒有,試問哪個門派沒有一兩個敗類?我們木龍山還怕人說閒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