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列車上四人軟臥間只住兩人的情況下,還是挺溫馨浪漫的,但如果遇上了賴皮臉,那簡直就跟吃飯吃到一半,發現裡面有隻死蚊子一樣——

張瑾與東方堯不過是應列車員的邀請,去硬座車廂救了仨喝了假酒的倒黴蛋,沒想到回來自己的窩兒就被人鳩佔鵲巢了。

趕人吧,人家還咄咄有理——

“你們才兩個人,我看了,這另外兩個鋪,本來就沒人,憑什麼不讓我睡?我也是出了錢的。”

如果真出夠錢,大叔您應該不至於偷偷摸摸吧?最為重要的是,您是從煤倉過來的嗎?為什麼渾身上下那麼多黑灰?人家列車員也不容易啊!

三人的爭執,自然是引起了前來道謝的列車員的注意。

只是列車員來了也沒用,人直接‘換臺’撒起潑來。這年頭真應了那句話,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

這又不要命又不要臉的齊上陣,頓時讓乘警都沒法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總不能將人直接丟出去吧?而且這人大喊大叫,一路拖走的話,影響肯定是十分壞的。

“算了。”東方堯忽然笑著對匆忙趕來,急的恨不得殺人的列車長道,“既然他想住這裡,就讓他住吧。”

“這,這東方先生,……要不,我們將另外兩張車票給您退了。”列車長還是知道點東方堯身份的。否則普通人想要一次性購買這種高階軟臥,還專門空兩張不住人,那是肯定不被允許的。

東方堯對列車長笑笑,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他不差那點錢。

列車長被看的不好意思,憑他的身份,他自然知道眼前這位不差錢。只是現在的局面,讓他實在感覺丟臉。本來硬臥那邊就不讓硬座的跨線的。可現在倒好,軟臥這邊還出了個二皮臉。先不說這人‘跋山涉水’一路過來,好幾節車廂的列車員都沒發現,最氣人的是,他連乘警都出動了。居然還解決不了。

在那人鬼哭狼嚎,摸爬滾打的‘嚎叫’中,列車長只得帶著幾名乘警訕訕的離開。

那人見列車長走了,列車員又是個不會來事的年輕女人。立馬停止了‘嚎叫’,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三兩下拍拍身上的灰層,一臉嘚瑟的衝張瑾哼唧了一聲,鞋子都不脫,踩著下鋪雪白的床單,猴子似得爬到上鋪去了。

然後雪白的被子被他抬腳一揚蓋在了他那髒兮兮的短袖杉上。只孤零零的留下那下鋪雪白的床單上黑兮兮的髒印子。

張瑾看著那人坐在上鋪,笑開了一嘴的大黃牙,忽然也有種想笑的感覺。

“沒你的事兒了。”東方堯衝列車員擺擺手,而後率先走進了房間。

張瑾緊跟著走進去,順手關了門。

“嘿,小子,咋樣……”門剛關上,那人嘚瑟的聲音就響起了,只是話還沒說兩句,就發現自己居然發不出聲音了。不等他瞪大眼睛,驚慌失措,身體忽然往後一仰,躺著就怎麼也動不了了。

被子像是被人拉扯了一樣,瞬間將其蓋了個嚴實。

張瑾不知道那人此刻心裡是什麼感受,估計就算再不怕死,這會兒也怕的要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