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秋風動,悽悽煙雨繁。

這雨啊,這一下,就延延綿綿下了好幾日,而這幾日,陸路不是披蓑戴笠裝那釣魚翁,就是藉故身子不適想要回船艙睡覺。

反正是能不和王稚登等人見面就不見面,因為前幾日與馬湘蘭那意外的一吻,陸路不管是見到馬湘蘭,還是見到王稚登,多多少少都有些尷尬。

但反觀馬湘蘭,這丫頭過了一夜之後,就像個沒事人一樣,還和之前一樣,在徐元春和王稚登二人下棋的時候,在一旁給他們溫酒倒茶的,偶爾的時候,還會撫琴清唱一曲小調什麼的。

甚至有的時候,馬湘蘭還會撐著她那把蘭花藍的油紙傘,給“獨釣寒江雪”的陸路送上一些吃食,或著是給陸路帶去一壺溫熱的燒酒,讓陸路暖暖身子。

這不,馬湘蘭蓮步款款,又一次來到“孤舟蓑笠翁”的身旁,然後蹲下身子,給陸路斟了一杯燒酒,然後明眸皓齒甜甜地說道:“小陸大人,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哦,謝謝!謝謝!”陸路抬頭看了一眼馬湘蘭後,又立馬低下了頭,然後連忙道謝道。

這馬湘蘭給陸路送完燒酒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回去,而是蹲在陸路的身旁,也和陸路一樣聚精會神的看著煙雨繚繞的水面。

陸路聚精會神那都是假的,這船在快速的航行,而陸路這垂釣,也只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目的就是為了逃避某些尷尬。

但現在,這想要逃避的尷尬,卻蹲到自己身旁不走了,這讓陸路感覺渾身不自在,陸路僵硬的轉過腦袋,然後乾巴巴的說道:“馬,馬,馬姑娘,這下著雨呢,你,你,你還是回去吧!”

馬湘蘭好像沒有聽到陸路的言語一般,依然是聚精會神的看著河面,馬湘蘭咬了一下嘴唇後,便開口說道:“小陸大人,眼看就要到金陵了......”

昨天,陸路他們就已經離開了京杭大運河了,目前正在長江水系向南京行駛,以現在的船速,陸路估計大約還有兩、三日便可到達南京了。

“嗯,沒想到古時候的船還挺快,我還以為要......”說道這裡,陸路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隨後偷偷的看向一旁的馬湘蘭。

還好,馬湘蘭已然在聚精會神的看著水面,並沒有察覺到陸路話中的不妥之處。

陸路看著馬湘蘭的側驗,心不知為何有些痛的感覺,這丫頭有些落寞,難道是因為那天的事麼?

看著,看著,陸路的心便有些悸動了,自從那“回眸一笑百媚生”後,自己便發覺自己好像對這馬湘蘭有了非分之想了。

這讓陸路很不好受,這也是陸路選擇在煙雨中釣魚的原因,一向自詡自己是好男人的陸路,竟然會移情別戀!!!

一方面陸路覺得自己對不起遠在家中的繡娘,另一方面陸路又有些禁不住那“一顧傾人城”的誘惑。

所以陸路選擇了逃避,認為到了南京之後,一個天南,一個地北,沒有了交集,時間一長,到時這由於多巴胺引起的愛慕,就會消散。

故,大多時候,陸路都是選擇不和馬湘蘭單獨相處的,但這丫頭,好像對此並沒有什麼感覺,竟然冒著綿綿細雨跑到這甲板上和陸路釣起魚來了。

“小陸大人,小陸大人!”

“啊?”正在糾結的陸路被身旁的馬湘蘭驚醒到了。

“魚,魚,小陸大人,上魚了。”馬湘蘭一邊手舞足蹈著,一邊興奮的說道,那樣子哪還有秦淮名妓的半點樣子,倒像是鄰家妹妹一般,清純可愛,清新自然,乾淨清澈。

於是,陸路又迷失在馬湘蘭那乾淨而又爽朗的笑容之下了。

“魚,魚魚。”

見到陸路還在那裡傻傻愣愣的,馬湘蘭一把將手中的油紙傘丟掉,然後撲到陸路的身上,奮力的拽著魚竿。

一條一尺來長的鰣魚被馬湘蘭拉了上來,這也是陸路這麼多天來,第一次釣上魚來。

“鰣魚,鰣魚哎!”坐在陸路懷裡的馬湘蘭提著那活蹦亂跳的鰣魚興奮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