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的一聲,迎接陸明遠不是水,而是張二狗的一水壺。

一切收拾妥當後,準備跑路的張二狗卻被外面的打更聲嚇到了,驚慌失措間,碰灑了桌子上的茶壺,在擦完了桌子上茶水後,張二狗便用椅子抵住了房門白天換門閂的時候,在賭場賭博),隨後便從窗戶跳了出去。

......

夜已深,屋外不時的傳來了幾聲蟲鳴,喧鬧入耳。

陸路躺在衙門裡的廂房裡,雙眼無神的看著窗外的明月。

案子破了,按照陸路以往的習慣,必然會和隊裡的那幾個好不錯的同事找個路邊攤,喝點小酒擼點串,然後在回到出租屋裡倒頭大睡,只要沒有那對奇葩房東的打擾,基本上,陸路都會睡它個天昏地暗的。

但這一次,陸路卻失眠了。

一方面是因為陸路初到古代,之前是有案子支撐著陸路,可當這案子結束了,陸路突然感覺到了無盡的空虛和寂寞,並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那感覺就像是,你之前看了一本非常精彩的小說,但它卻結束了,此時的你還有些意猶未盡,但又沒有新的精彩小說來填補你的那種意猶未盡,現在的你就會覺得空虛與無聊。

另一個讓陸路失眠的原因就是,在審訊張二狗的時候,陸路發現了自己附身的這個陸明遠,竟然不是單身,在隆慶元年的時候就已經婚配了。

夜風襲來,無意間翻開了桌子上的黃冊,隨著夜風的輕撫,書頁翻動,最後停了下來。

戶主陸明遠,隆慶元年,與於繡娘婚配,其母......

明朝時期,就已經有了比較健全的戶籍制度了,《明史·食貨志》記載:洪武十四年詔天下編賦役黃冊,以一百一十戶為一里,推丁糧多者十戶為長,餘百戶為十甲,甲凡十人。歲役里長一人,甲首一人,董一里一甲之事……

雖然陸明遠是個“流民”,但由於他是學院裡的學生,現在也算是吳縣的本地人了,所以在吳縣的戶籍黃冊上也有他們的名字。

“於繡娘,於繡娘。”

陸路在床上輾轉反側著。

此時陸路的心情很複雜,有喜悅,有茫然,也有害怕。

對於突然多出來的媳婦,陸路還是很高興的,畢竟陸路已經餓了三十多年了,這突然多出了一個媳婦來,正好可以解決一下他這餓漢的飢渴。

之前沒有感覺,但過了三十歲之後,陸路便時常會羨慕那些有老婆的同事,尤其是在忙碌了一天後,陸路也想回到家後有人關心他,哪怕不關心他也沒有關係,只要回到家不是孤身一人就好了。

而陸路又有些害怕,害怕見到那個陌生的媳婦,習慣於獨自一人生活的他,對於這突然多出來的老婆,在感到茫然的同時,多少也會感到一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跟她相處。

抱著患得患失心情的陸路,有些悵然的望著窗格內透出的淡淡月影,隨後忽然低聲笑道:“沒想到,這,這開局還真的送老婆啊。”

喜歡刑明請大家收藏:()刑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