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陸路所想的那樣,春香早已不是什麼完璧之身了。

正常的破瓜,應該是有新鮮創口的,一般裂口都是自遊離緣向基底部延伸,並有血痂,而且黏膜組織應充血、水腫。

而這些,春香都沒有。

“陸哥兒,你在說什麼啊,告訴我一下唄。”金潘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陸路依然沒有想要回答金潘的意思,而是岔開話題問道:“小金啊,你知道是誰最先發現這案發現場的麼?”

“案發現場?”

“就是誰最先發現這裡死人了?”陸路翻個白眼,這個金潘怎麼除了青樓,啥都不懂啊。

“不知道。”

“那小金,你能不能幫哥哥去問一下啊。”陸路耐著性子說道。

“哦,好。”金潘剛走到門口,又折返了回來,“陸哥兒,問誰?”

“......”

趁著金潘去找人之際,陸路又仔細看了一下春香的腳踝處的磕傷。

“並沒有出現皮下出血的現象,應該是拖拽屍體的時候磕碰的吧。”

根據傷口的形態,陸路判斷這傷口並不是春香生前造成的,而是死後移動屍體時造成的,一般生前傷,必然會有明顯的生活反應,大抵上傷口會呈現深紅色,傷口周圍也應該會有散點血出現。

當然了,判斷這是否是生前傷,除了肉眼觀察之外,最可靠的還是用組織學顯微鏡觀察,看看有沒有組織炎症反應;還可以採用組織化學特殊染色的方法,檢測損傷周圍組織中各種酶的活性變化等等。

不過,這些方法現在是一個都做不了,畢竟這裡是古代,不過生前傷這個概念並不是現代才提出來了的,在宋慈的《洗冤集錄》中就有提過了,所以,這個時候透過肉眼觀察來確認是生前傷還是死後傷是可以作為偵破案件的直接證據的。

陸路放下春香的腳後,便向門口走去,隨後趴在地上對著門檻觀察了起來,在門檻上並沒有找到死者的面板組織,這就說明這磕傷並不是在這裡造成的,這對陸路來說是個好訊息,可以根據這個,判斷是否是第一案發現場。

“先生,你這是?”

這時,不放心陸路人品的張鍥修走了進來,看到陸路趴在地上有些吃驚的問道。

“嗯?大人,你怎麼來了。”

聽到張鍥修的話後,陸路也吃了一驚,隨後爬了起來問道。

“發生命案了,本官理應來的。”

張鍥修身後還站著一臉媚笑的馮媽媽,以及一直低著頭的龜公,之前馮媽媽之所以會匆忙的離開,原來是縣太爺來了啊。

張鍥修的到來,並沒有打斷陸路的偵察工作,與張鍥修簡單的說了幾句後,陸路便又開始了工作,就和之前一樣。

油燈閃爍,靠近門檻的地板上有一道淺淺的擦痕,不過,這擦痕的痕跡並不是一次就能形成的,應該是之前也曾用過椅子之類的傢俱抵過房門的。

“明明有門閂,為什麼要用椅子抵住呢?”陸路又看了看門上的門閂說道。

“那個,那個......”

這時在一旁給陸路提著油燈的龜公開口說道:“這個門閂是前天剛換的,之前是壞著的。”

“剛換的?”

“嗯,剛換的。”

陸路沉吟了一會兒沒有再說什麼,隨後對著馮媽媽問道:“馮媽媽,是誰最先發現春香死了的。”

“......”

一會兒之後,龜公便領著一個年輕的女子走了進來,“大人,玉玉姑娘帶來了。”

“嗯。”張鍥修點了點頭,隨後一指陸路對面的椅子說道,“玉玉姑娘是吧,坐下說。”

名為玉玉姑娘雖是青樓女子但舉止卻是落落大方,再給張鍥修回了個禮後,便坐了下了。

“玉玉姑娘,是你最先發現春香死了的?”這時,陸路看著對面的玉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