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哥晃進來了,換了身純藍的襯衣,打了領帶!油頭更油了,身上多了古龍水的味道,濃到讓人想打噴嚏。

他一雙陰鷙的三角眼朝陸淺淺一瞟,唇角咧到了耳根下,“唷,淺淺?你哥去送錢,怎麼一去不復返了?你怎麼跟傅總在一起?難道是被傅總為難你嗎?快來,哥保護你。”

陸淺淺往傅燁的身後挪了兩步,大聲說道:“鷹哥請讓開,我們要出去。蠹”

“你去哪兒都行,傅總得和我們大哥談生意。”鷹哥笑眯眯地過來,踮了踮腳尖,伸長脖子看陸淺淺。

“退開。”傅燁手指推住鷹哥的眉心,把他推得往後一仰。

鷹哥也不生氣,揉著眉心,笑嘻嘻地看傅燁。

“傅總,別這樣,我看著淺淺長大的,和淺淺她哥她姐都是好朋友。淺淺,你說是不是?咱關係就是不一般,對不對?”

陸淺淺真怕聽他最後一句話……她和鷹哥的關係能有多不一般?雖然她覺得陸景宵的話有道理,但也不排除鷹哥知道她的性子,怕她鬧,所以後來才沒找過她。

“淺淺,你看我的這是什麼眼神啊?你還記得以前那些事呢?我那是喜歡你,控制不住。我現在可不這樣了,我要追求你,那就是好好追求你。”鷹哥掐了掐翹下巴,咧嘴一笑,“淺淺,別回黎水了,我給你在這裡買房子,買車,怎麼樣?髹”

“你眼瞎了?輪得到你?”傅燁嗤笑一聲,又往他額上推了一把,“沒見著你面前站的人是誰?去,外面照鏡子去。”

鷹哥這回真生氣了。

“傅總,怎麼著,以為這是黎水?”

外面的人聽到動靜,都走了進來。鷹哥為人橫,橫得無法無天。他曾進去蹲過三年,在裡面結交了更多的亡命之徒,出來後更橫了。

“陸淺淺,你快過來,我們要和傅總談事了。”鷹哥朝陸淺淺勾手指,陰惻惻地笑道。

看樣子,今天傅燁不籤轉讓合同,這些人是不會讓傅燁走了。

傅燁臉都氣綠了。他面前站了三十個彪形大漢,個個滿臉橫肉,站在他面前,就像三十尊銅人,估計是特地為了嚇唬他挑選出來的。

“請坐。”鷹哥拍了拍手,在沙發上一坐,怪聲怪氣地笑,“聽說傅總在這裡還有茶山,你看,我們白山所有的茶樓我們都熟,您只要一句話,我就讓這裡所有的茶樓全賣您的茶。”

傅燁沉著臉,拉著陸淺淺坐下,拿著手機想聯絡人。

兩個人的手機都沒訊號,折騰半天,也沒能打出一個電

話。

“一定有訊號干擾器。”陸淺淺小聲說道。

“太猖狂了。”傅燁把手機塞回口袋,擰緊了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僵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傅燁開始焦躁,不時地看手機。

陸淺淺也有些心慌了,天一黑,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她鎮定了一下,拿起合同,一頁頁地看。

“別看了,我不會籤的。”傅燁奪過合同,用力一拋。合同紙頁散開,紛紛揚揚地飄。

鷹哥抿口茶,哼起了歌,“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哦呵哦呵,參北斗啊,兩行黃鸝鳴翠柳啊……”

他嗓子很好,還真有點像劉歡,就是這詞嗎,後面亂七八糟的。

“鷹哥,錯了。”站在旁邊的人提醒他。

“哪錯了?那你給我唱。”鷹哥拿起茶杯就砸,骨瓷杯重重地砸到那人的嘴巴上,磕得那人牙都鬆了,血直冒,再不敢多嘴。

這也是在嚇唬傅燁。

傅燁還是冷笑,點了根菸,疊著月退看著鷹哥,“沒當過豬也吃過豬肉,唱成這樣,也虧得你有臉扔杯子。”

鷹哥咧咧嘴,陰惻惻地看傅燁,“傅總,我們這些粗人,怎麼能和您比呢?您是天之驕子,抱著金磚出生的貴人。我們這些人,就是刀尖舔血的小貨色,圖的就是賺點小錢。您還是簽字吧,您又不差這麼點錢,去別處買地是一樣的。”

陸淺淺走過去,把散開的合同一頁頁撿回來,小聲說:“傅總籤吧。”

“好!淺淺真是我的好妹子。”鷹哥用力拍手,眉開眼笑地說道。

“你搞什麼。”傅燁冷著臉看她,猛地站了起來。

“你籤唄,就是籤個字嘛。”陸淺淺抓起筆往他手裡塞,小聲說:“我想要這些錢,你簽字,把錢給我,反正你有的是錢。”

她一面說,一面俯到傅燁的耳邊小聲問:“前面的合同是你還是你哥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