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二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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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初易安是什麼關係。”一萬個可能的疑問也是空想,不如從最簡單的開始問,陳七想著,左手手指搓著右手腕子上細細的紫檀珠串。
“初易安是在下好友的一位故交的孩子,南魏滅亡後託孤到越子舒身邊的。”程念平低聲說道,腦袋裡把這些話翻來覆去地念了好幾遍,斟字酌句,生怕哪一個字眼不對勁,引起了七爺的疑惑。七爺是個賊精明的人,而有些事情又是不可以叫他知道的。
“好友?”陳七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莫非是你之前提起過的那個大鬍子的草原漢子。”還好程念平之前並沒有提起過宋子耀的名字,宋子耀在南魏的虎騎軍可是一位戰功赫赫、作戰英勇的虎將,陳七聽了這個名字,不可能不會心生疑惑。
“正是此人,在下不敢對七爺有所欺瞞。”程念平抬起上半身,又深深地俯了下去。
“罷了,起來坐下吧。”聽到這裡,陳七嘆了口氣。程念平的那位好友對他曾有救命之恩,也是程念平替他陳七賣命做事的一個底線。
她在心中默過一遍自己先前讀過的醫書,又冥思苦想起對症的藥方子。
門外響起一陣嘈雜,似乎是有人要闖進來,又被那侍衛攔住了。
“裡邊姓杜的大夫吩咐了,不準閒雜人等入內”是剛剛侍衛大漢的聲音,杜暖和梁念安的注意力同時被吸引了過去。
“聖旨在此,你也敢攔?”門外的人粗聲道,驚得杜暖心中一跳,忙起身去開門,離去前還不忘給梁念安整好衣領,以免被人發現什麼。
“東酈國主有恙在身,不便面聖。”她小心翼翼推開門,看著來人的臉色躬身道。
今日來傳完顏晟手諭的人並不是安公公,而是一個較為面生些的小內官,白而尖的臉,唇極紅,像是塗過胭脂的女人。
杜暖對完顏晟身邊其他侍候著的人並沒有什麼印象,況且她並不知完顏晟為何在此時突然傳旨,再加上自己剛剛的得知一個說大了可以算作是欺君罔上的一個秘密,因此難免有些心虛。
“聖上手諭,請觀主跪接聖旨”小內官個子不高,聲音卻很亮,一聽就是安公公細心栽培出來的,或許是因為有些緊張而微微顫抖,因此聽起來穿透力更強。杜暖扶額,想來待會兒怕是半個國公府的人都要聽見皇帝要交代些什麼了。
“朕已聽聞定遠親王傷勢頗重,速去救治,朕即刻前往國公府。”
短短三句話叫小太監尖利顫抖的聲音拉得又細又長,磨得杜暖心慌。
訊息傳得果然夠快,她一邊在心中對國公府的訊息保密問題嗤之以鼻,卻又忍不住疑惑為何完顏晟只提到了薛如忱的傷勢,卻對東酈國主不聞不問。
“臣杜暖,接旨。”杜暖緩緩站起身來,吐了口氣:“東酈國主的傷勢仍需處理,我稍後便趕到。”
那小太監用極其古怪,或者可以說是憐憫的目光看了杜暖一會兒,卻只是動了動嘴角退到了一旁。
杜暖困惑地看著他奇怪的反應,語畢便默默退回房中,關上了門。
“定遠親王也中毒了?”梁念安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但是聽起來總不那麼像重傷之人了,小太監傳旨的聲音尖亮的很,早被他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
“是啊,多蹊蹺。”杜暖伏在案前,頭也不抬地寫著藥方:“也不知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國公府下毒。”
以至於自己的秘密,杜暖又是否會替他保守住女兒身的真實身份呢?
梁念安再看杜暖伏案提筆的身影時,一絲sha機在他猶豫不決的內心中緩緩顯露:要不要在杜暖把他的秘密說出去之前,先將她結果掉。
當然了,伏案寫作的杜暖是不可能注意到這一切的,如果非要讓她注意到自己整整齊齊的髮髻的話,她頂多抱怨一句簪子釵子挽得太緊,夜裡拆頭髮又要掉上半把。
至於秘密,誰會沒有秘密呢?恐怕她更希望自己並沒有發現這樣的事情吧。
房間裡靜默了那麼一刻,直到外邊看守著的侍衛小心地推開房門,好叫剛剛那來傳旨的小太監擺著一張臭臉丟給杜暖一句:“雜家先退下覆命去了,杜觀主可要抓緊,別落下個抗旨不遵的罪名”
“這裡的其他事情就交給你的人了,杜某留下的方子要按時抓藥。”杜暖吹了吹寫好字的紙,好叫墨跡gan得快一些,她上前將藥方遞給梁念安,又補了一句:“最近幾日千萬不要食用生冷寒涼之物,也不要擅自服用其他的藥物,七日後杜某會親自登門為殿下診脈。”
梁念安盯著她拎著藥箱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裡湧起復雜的情感。
或許他並不必擔心自己的秘密會被杜暖洩露出去,應該擔心的,或許另有其人。
完顏晟的速度比杜暖想象中的要快上許多,小皇帝早就到了國公府,並且剛下馬車就嚷嚷著要將薛如忱挪到自己拜訪國公府時下榻的別院,直鬧得國公府上上下下雞飛狗跳聽說訊息傳到完顏朔青耳朵裡時,那位大青鷹的臉都氣得變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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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暖得訊息得的晚了些,在偌大的國公府裡頭暈頭倒向地饒了半晌才姍姍來遲,等她揹著藥箱,滿頭大汗地穿過石湖,再跑著經過竹林籬笆,氣喘吁吁地到達目的地時,完顏晟已是震怒著摔了三個茶盞了。
“你現在連朕話都敢不聽了,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這般目中無人?”還沒等她喘口氣,完顏晟上前來劈頭就是一頓斥罵。
真真是與完顏朔青暴怒時的模樣如出一轍。杜暖腹誹,心裡卻並不怕。
呯
第四隻精美剔透的盞子被摜在地上,摔得粉碎,熱騰騰的茶水濺了滿地。
“親王殿下最初毒發之時,王上就已經安排微臣為殿下診治。”杜暖驚得後退一步,腰間揹著的藥箱磕在門框上,帶子斷成兩半。沉重的藥箱摔落在地上,太醫院配的瓶瓶罐罐和藥包四處撒落,她狼狽地跪地去揀。
屋內還有完顏氏的朝中親信瞧著這一切,任是杜暖這樣厚臉皮的人也忍不住覺得面上發燒。
“哦?看來是朕的話不如叔父的讓你信服?”完顏晟冷笑道,他咄咄逼人的時候,眸子也像完顏朔青那樣冷冰冰的,杜暖是頭一次遭遇這樣的場景,一時懵住,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微臣不敢。”她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竟是被唬在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