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想去草原騎馬嗚嗚嗚嗚”撒潑打滾開始了。

“程叔叔也沒有給我帶生日禮物嘛嗚嗚嗚嗚嗚”撒潑打滾乘以二。

“果然,說想我都是騙我的嗚嗚嗚嗚”撒潑打滾乘以三。

“我都六歲了怎麼還沒收到耀叔叔的生日禮物嗚嗚嗚嗚……”撒潑打滾乘以…

“把你那個人來瘋的撒潑打滾勁兒給我收起來!”正當宋子耀和程念平臉上覆制貼上著“不知所措”的時候,華子衿罵罵咧咧地從裡屋跑了出來,身上很隨意地披著軟麻布料子的深灰色長袍,白色裡衣的帶子也沒有認真繫好,與原先仙風道骨的華道長簡直判若兩人,就差拿個擀麵杖再圍一個圍兜擦手了。

嗐。果然帶孩子是很操勞的呢。

“咳咳,二位好久不見了真是。”拾掇起自己的穿著打扮,再放慢說話的調子,華子衿又是那個他們熟悉的那個溫文爾雅的道長了。三人坐在茶室裡,屋子裡又飄起了熟悉的茶香。

“嗯,這幾年道長辛苦了。”程念平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又環顧四周,茶室還是原先的茶室,茶碗還是原先的茶碗,就是數量和先前不大一樣了。嗯,應該是很不一樣才對。

“道長,那個狐鳴窯出的松竹紫砂壺怎麼不見了”程念平張望了一下,還是沒見著自己之前關注了很久的茶壺。

“哼。”華子衿神色一滯,緊接著憋了一口氣,彷彿要吞回一口重氣,恨不得牙都咬了下來:“去年給華若凝那個小兔崽子砸了,碎的渣都不剩。”

“咳咳咳…”程念平猛地嗆了一口茶:“節哀節哀”

“她好像真的是今天過生日…”宋子耀彷彿後知後覺冒出來這麼一句。

“對嘛,今天早上連之前死活不願意穿上的紅褂子也套上了。”華子衿探身到了窗前,輕輕掀開窗板,正好看見華若凝顛顛兒地穿著小紅袍子小紅鞋跑了過去,微微發白的俊臉上添了幾分欣慰:“看來為師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

“我說怎麼穿上紅色了。”程念平淺笑道:“她不懂事兒的時候就討厭紅色,鋪個紅毯子也要鬧。”

“八月初七的生日,孃胎裡又多了一股邪火,紅衣服壓邪也算是民間的一個說法,荊山寺的老和尚都督促我了好幾回,別的日子不穿好歹生日這天要安排上。”華子衿搖了搖頭,腦海裡閃過今天早上揪著她換紅衣服時雞飛狗跳的畫面。

“!”宋子耀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難道這衣服是華道長做的,嘖嘖嘖,”他搖搖頭:“認識這麼久,竟然沒有看出來華道長還是個心靈手巧的人。”

喂喂喂,明明我們修道之人穿衣洗漱都是要自己動手的嘛,怎麼就是突然心靈手巧的,明明一直都是。

“做衣服嘛我也會”沒等華子衿把心裡的碎碎念倒出來,程念平就幽幽地靠了過來,手指摩挲著宋子耀衣領子上精緻的花紋道:“你衣領子後邊的蓮花可是我一點點繡的,難道不夠好看?”還有後半句憋在肚子裡沒講出來:明明我更先認識你的。

“程公子也是心靈手巧哈哈哈哈…”我猜宋子耀的臉上泛起了嬌羞的紅色,我說的一定是真的。

好一個兄弟情深。

好一個耳鬢廝磨含情脈脈的兄弟情。

“?你倆有事兒沒。”華子衿簡直忍無可忍,兩個大老爺們光天化日之下耳鬢廝磨成何體統!這還是道觀裡頭!太上老君在上頭看見了他這多年的修行豈不是都要被一筆勾銷。

“來看看若兒,難道不是我們的頭等大事。”程念平眉眼彎彎,笑得妖冶:“只可惜忘了今日是小若兒的生日,沒來得及準備什麼。”

“小孩子過生日不必太過於聲張,況且我們也都知道她的身份特殊,若是好事兒之人好奇起來她的身份,這倒是不好收場了。”華子衿抿了抿嘴,錯開程念平的目光。

程念平這個人身份有些神秘,雖說杜凌塵與他相熟,可是從前的幾年裡華子衿並沒有聽說過這個人,順藤摸瓜地找過去,線索也是將將地摸到了忘憂園陳媽的手底下做過小廝,再往前就找不到了,陳媽死了也有四五年,到此為止,更是無處可查了

細細想想,程念平就彷彿一個憑空冒出來的人一般。

華子衿的目光重新飄回程念平的身上,這會兒的程念平已經收起了挑眉微笑的妖冶模樣,恢復了平時一本正經的模樣,偏著腦袋聽宋子耀說話。

“師父!!”腳步聲噼啪噼啪,看都不用看,一定是華若凝那個小崽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