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扒窗沿的杜暖已經嫉妒地咬起嘴唇,院中交談正歡的兩人卻並沒發覺。

“還勞煩你把這些帶去後廚,幫廚們今晚就能拾掇出來”夏荷晚硬塞過去一紙包點心,說是要給大猛的小妹妹帶回去嚐嚐。

“夏小姐可多加小心,剛才俺聽見屋裡老大的動靜,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兒,本該直接送去後廚來著”大猛一面重新扛起那滿帶子的野物,一面忙不迭道謝,直奔後廚而去,一路上心情甚好,還哼著歌。

等著夏荷晚送走了大猛,手腳麻利地收拾好剛送來的食材,並穩穩當當地端來兩份秋梨霜糖飲的時候,看見的是安安靜靜地坐在桌前託著腦袋一臉憋屈和不爽杜暖。

“誒?”夏荷晚哪裡知道杜暖怎麼忽然擺出這樣的表情,於是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

“哦。”杜暖十分冷漠地端過盛著糖飲的瓷碗攪和著,勺子在碗璧上刮動,發出有些刺耳的聲音。

“這是在哪裡受氣了?”夏荷晚也不和她計較,坐在一邊小口喝著梨湯。

“大猛是誰?他怎麼隨隨便便就能進小廚房?你為什麼對他笑得那麼高興?”杜暖一氣喝下去半碗,盤起腿嚴肅道。

“啊?”這突如其來出乎意料的三連問實實在在叫夏荷晚當場愣住。

杜暖見她不說話,立刻委屈得不得了,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居然揹著我”

她本想說“和別的人搞在一起”,又覺得不妥,於是話說了半截就彆彆扭扭地閉上嘴巴,哼了一聲。

人總是有一種自我感覺良好的盲目自信感。就比方說杜暖和夏荷晚待久了,會莫名其妙生出一種“小廚房只有她能進,不準第二個人與夏夏的關係比自己好”的錯覺。

用她自己後來的話描述就是:狗嘛,都是有那麼點領地意識的。

當然了,夏荷晚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

“怎麼了?還想吃什麼?”對,就好像杜暖一個心思只知道吃一樣,夏荷晚的心思是投餵。

杜杜不開心?難道是餓肚子了?

“打岔!”除了吃心眼之外終於又多開一竅的杜暖眯起眼睛:“快快快,如實招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夏荷晚這樣顧左右而言他的舉動更叫杜暖懷疑了。

“她是城南郊的獵戶,挺勤快的,家裡有個妹妹病著,我就想著照顧下生意”夏荷晚撲哧一笑,伸手摸了摸杜暖的頭:“今日送的兔子,趁著新鮮,明兒中午給你送去?”

“鹽燻兔子!多抹辣油”杜暖原本還有些不信任的眼神立刻亮了,端端正正地閃耀著兩個大字“燻兔”。

吃貨的快樂就是這樣簡單~

第一八零章國公府宴

次日吃了燻兔,再隔天又喝上了蓴菜湯擁有了炸蝦球,杜暖的消沉感和忐忑感在精緻餐食的治癒下逐漸淡化,甚至有心情在城北六街閒逛挑選些奇怪的佐料,轉身又顛顛兒地跑去夏和酒樓蹭吃蹭喝。

直到這一日的午後。

杜暖剛剛吃過肉丸粉湯,正懶洋洋地喝著山楂湯,溫暖的秋陽照得人渾身舒爽,她歪在躺椅裡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膝頭攤開的醫書,斑駁的書皮早就被阿莫用細麻紙包好,如果用手細細摩挲的話,或許還會發現書皮下隱藏的不同尋常的痕跡。

當然,此時的杜暖是發覺不了的,讀書使人疲倦,她昏昏欲睡,手指停留在第三頁一個長得很像豆莢的圖案上,口水都快滴下來了。就在她睏意陣陣準備打個盹兒的時候,一封從國公府送來的手書打破了她美好午睡的願望。

風眠有些垂頭喪氣地推開後院的門。

真是個喪氣鬼兒,杜暖一見他,嘴角立刻耷拉了下來。

大青鷹又要催她去南疆了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