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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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的意思是,留著罪臣這條命在夢寒宮苟延殘喘已是對臣莫大的仁慈了?”初順敏猛地把目光轉向他,眼中現出奇異的光:“聖上怎就斷定臣與完顏朗有私情,聖上是親眼所見還是道聽途說,憑他人幾分言語就抹去了臣多年的忠孝之意,聖上還來教臣為了不曾犯下的罪過悔改?當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安兒——”此言一出,滿殿譁然,靜妃寄的要哭了出來,正要上前去阻攔,被越貴妃一把拉住。
“好,你當真是好,”殷祉明側身背了過去,突然抄起案上的金盃砸向初順敏,杯子“咣”地磕在她腦袋上彈開。
“罪臣初順敏,謝聖上隆恩——”初順敏似是笑著磕了頭,鮮紅的血自她額角流下,劃過臉頰,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大殿靜得可怕。
“你是不愛解釋、還是根本就不屑於和朕解釋——”殷祉明緩緩踱下玉階,走到初順敏面前,拔出腰間的長劍。
“臣解釋,聖上也自然不聽。”初順敏被迫抬起了頭:“聖上也說了:公主鬢有白髮,是銀虎國的孩子。”她不願看他,只是一提起這件事,她的淚水便氤氳了眼眸。
“是你自己與完顏朗私通在先——”殷祉明大怒,劍尖一抖,險些劃破了初順敏的臉。
“哈哈哈哈哈——”初順敏仰頭大笑道:“殷祉明,你到底是個蠢貨,我當日咱們就沒直接隨朗公子去了銀虎反而跑回來受了頓毒打還嫁給了你——”
“直呼我朝君王名諱,當杖斃!”一旁的苦刑堂管事大聲道。
“去取我的龍骨刺鞭。”殷祉明丟了寶劍,緩緩在殿中踱步。初順敏苦笑著,閉上了眼睛。
九月的帝京,天氣已是颯颯的涼爽,長寧街依舊是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殊不知,這寧華大殿已是鬧翻了天。
“這趙賢,簡直是不知廉恥,”殷祉明憤怒地將滿案的奏摺掀翻到地上:“藉著不明不白的雪災要了新的封地,現在又道這封地窮山惡水刁民遍地向朕討要那苗山禁地。”黑絨繡金線的皂靴猛地將那惹人惱火的摺子踢到一旁:“下來是不是就該要了那兗州要地,要著朕的皇位了!”
“聖上息怒,此折並非出自西邑侯趙賢,是趙賢的長子趙懷隱以西邑侯的名義傳來的。”一把年紀的胡宰相看著皇帝暴怒,連大氣都不敢出,長長的鬍鬚不斷顫抖著。
“趙懷隱?”殷祉明滿面狐疑:“朕只聽聞趙賢只有個兒子叫趙懷焱,怎麼憑空冒出來個長子。”
“聖上有所不知,”立在一旁的趙書黎趕了上來:“這趙懷隱是趙賢庶出的兒子,一直流落外地,前些日子回了閔州,竟自詡西邑世子,處處惹是生非,囂張狂妄。”
“西邑的探子也來報過,”易水寒道:“西邑有人暗中招兵買馬,名義上是組建軍隊抗擊西南邊陲的蠻蕪人,微臣暗中曾派人細查,並未發現有蠻蕪作亂的跡象。”
“西邑朕登基前就頻繁作亂,近幾年倒是安穩了些,今年…”殷祉明沉吟道:“朕不怕他招兵買馬壓制蠻蕪,朕只怕他與蠻蕪勾結,再度攪亂這朝局。”
“若是再派遣西邑節度使呢?”一旁的趙書黎道:“我朝建立之初就有設節度使一職,東海,北境,上樑,鎮南,兗陽都設有地方節度使在侯府,唯有西邑節度使一職常常空缺。”
“自吾皇登基,西邑節度使確實從未設立,”易水寒道:“當年大將軍率三軍南下,在南山聯合眾蠱師、術士,在南境佈下天羅地網,當時的西邑侯也在混戰中身亡,現下的西邑侯趙賢大人是當年西邑侯的庶弟,對朝廷臣服無比,聖上自是不會想到節度使一事。況且,先帝在時,曾派遣的三位節度使均以各種理由魂斷西邑。”他這一段話引得四座譁然,花燈節的事情雖是皇宮秘事,但訊息不徑自走,已是穿得天下皆知,此時距當日還不到一月,易水寒雖未提及初順敏大名,可足智多謀收復西邑的大將軍,天下也唯有一個虎符大將初順敏罷了。
四座皆斂聲屏氣,等著看著易水寒要給聖上出什麼主意。
“易愛卿是要朕重新請出杜將軍?”殷祉明的語氣中夾雜著嘲諷的意味:“你應當想到她現下是什麼身份。”
“就是啊,說好聽些是娘娘,不過是個背叛皇族的階下囚罷了。”
“這易水寒上次就為此時險些引得聖上大怒,今日只怕要牽連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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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樣子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和杜將軍有什麼私情,這個時候講出這些,怕是找死。”
“誒,這回怎麼不見那個姓陳的愣頭青?”
易水寒一直默默地聽著眾臣雜碎的議論,不動聲色,聽見有人提到陳安,忍不住抬了眼皮。陳安去哪了,他心裡最是清楚,當日他託陳安去遊說聖上收回兵符還初順敏一條生路,偏偏被那新皇后攪和,鑽了空子,他自己也被貶出帝京,哦,前頭說的東海節度使就是這個倒黴蛋兒,易水寒想到這兒,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
“堂堂九尺男兒竟在朝堂上唉聲嘆氣,成何體統。”一旁的趙書黎抖了抖稀疏的山羊鬍子,不滿道。
“臣自知失言,請聖上降罪。”易水寒並未理會他人。
“朕倒是想聽聽,你此時談起她當年西邑之徵做什麼。”殷祉明道。
“臣的意思是,苗山楚地,決不能讓,苗山盛蠱術,楚地為入兗陽的要塞,若是我們當年可聯合蠱師圍攻西邑,那麼西邑若是——”易水寒沒有說下去,四周的大臣面面相覷,剛剛還只顧著嘲諷易水寒的人,現在紛紛陷入沉默。
“易愛卿的意思,朕明白了。”殷祉明也陷入沉思,若是先不讓這苗山,西邑起了反心,也必定要拿下此地;若是將此地封給西邑,那就相當於告召天下,他南魏皇帝殷祉明,是個屈於臣子的懦夫。
這樣一來,不要說是南北兩處本就對南魏豐饒物資虎視眈眈的蠻蕪和外北,南魏境內的各個諸侯也要不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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