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九五天尊,這口服啊,全天下也就您獨一份兒。”初雲霄得了誇獎,更是開心不已:“夜色已深,莫不如臣妾就服侍著您歇下吧。”

“好,朕明早再看這些摺子就是了。”進了夜宵,殷祉明也感覺有幾分疲累,他也知道這初雲霄哪裡都好,溫柔可人乖順體貼,偏偏這嘴太能說了,若不依著她同去歇息,她怕是要整夜在這後殿纏著自己。他雖是個不拘小節的皇帝,可書房畢竟是神聖之地,卿卿我我的也實在不太成體統。

“聖上,臣妾既然已是皇后了,聖上為什麼還用臣妾做貴妃時的封號喚臣妾呀。”落了帷帳,二人和衣而臥,初雲霄偎在殷祉明身旁裝作不經意似的提起此事。

“雲卿兒可還記得當年與朕的初遇?”殷祉明微閉著眼睛,回憶道:“八月十五中秋節,你著一身煙粉色的月華裙,披著撒花煙羅衫,單單薄薄站地在遇仙湖旁和小丫頭放著天燈。”

“怎麼會不記得呢,臣妾對聖上實在是一見傾心。”想起當年的初遇,初雲霄嬌羞得像個剛出閣的小姑娘。

“雲卿兒當日如下凡的仙子,朕還當是那竊藥的嫦娥下了凡間呢。”殷祉明笑道,伸手攬住初雲霄的肩:“你說你放那天燈,竟不是為了求什麼世俗的心願,倒是為了日日晚間天邊的雲霞,朕那會兒就記下了。”

“原來聖上竟是笑臣妾兒時的痴念頭呢。”初雲霄佯裝賭氣,一轉眼又依在聖上臂彎裡撒嬌了。

殷祉明望著眼前的嬌弱美人,思緒卻忽然有些飄忽,七年前的隆冬裡,他也是這樣迎娶了一位女子,那女子相貌眉眼間雖和眼前的新皇后有幾分相似,但渾身透出的明豔和英姿颯爽卻比這嬌柔嫵媚更令人心動。那是他做王爺時的至交好友啊,那是他登基初年根基尚不穩定時為他保疆固土的大將軍啊,更是他親選的中宮之後;初順敏,他的安兒,當初他力排眾議,執意要立她為後,硬是放下了銀虎的美人,回絕了宰相、侯爵府的婚事,為此胡相那老頭子還同他賭了好一陣子氣,差點就鬧得辭官還家;立後前的半年裡,他放下朝政,命司天鑑爺爺察觀天象,定要擇一個十全十美的時日大婚;有那麼一陣子他大發雷霆,斥了好些禮部大臣,只是因為發往各地的詔書謄寫得不夠迅速…

他還記得大婚那夜初順敏悄悄地從榻上爬起來親手剪了燭花;還記得他問起她為何要剪燭花時初順敏憋得滿臉通紅才蹦出一句“何當共剪西窗燭”的認真模樣;或許這七年來真情曾存在的,怎奈她先負了他的情意,與他人行苟且之事誕下了禍害。想到這兒殷祉明的心便沉了:他本就是個多情卻又薄情的人,猜忌心極。,特別是登基之後,疑心愈加厲害,恨不得只有將別人的的五臟六腑翻開查清了才會放心,若是有人負了他,背叛了他,他定然要將將其折磨得生不如死,管他當日的情分。想到這兒,他便盤算好了要如何處置那初順敏,也摟緊了身邊的可人兒。初雲霄本就是裝睡,一直在睫毛下窺著他的神色,見他面色惆悵便知他心中還念著那初順敏,錦被下的拳頭便暗暗握緊了:定要找機會害了那賤人,讓把皇帝的心牢牢抓在自己手掌心兒裡才好。

閔州,西邑侯府,正書房裡,老侯爺趙賢焦躁不安地踱來踱去,偶爾停下來朝門外望一望,又皺眉低頭嘆著氣,彷彿在等什麼訊息,同時又擔心等來的訊息並不是自己所期待的。

“侯爺——”管家的謝老二上氣不接下氣跑了進來:“阮康、阮康回來了。”

“侯爺,皇帝廢后另立新後的訊息的屬實不假。”話音未落,一陣急急的腳步聲緊著就過來了。阮康匆匆進了書房拜過侯爺,也來不及喝口茶水歇口氣便講到:“但是大將軍的虎符還在初順敏手裡,皇帝也不曾下令收回兵權,也沒有將她賜死。”

“初雲霄可是如願以償了?”老侯爺沉吟片刻,開口道。

“那是自然了,新後正是初雲霄。”阮康撇撇嘴,似有不屑之意。

“也罷,一個婦人而已,畢竟做出瞭如此有損皇家顏面之事,兵權在手又有何用,只可惜了沒能將那銀虎王子拖下水去。”趙賢搖了搖頭,伸手推過茶盞:“這是暹羅貢的茶,聖上都沒有,咱西邑獨一份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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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侯爺賞茶,”阮康也不推辭,一揚首便喝了個乾淨:“那初雲霄也實在不像話,那會已講好了,西邑既許諾了她皇位,她便要助我們奪了初順敏的兵權的。”

“你心急什麼,你當那初雲霄是傻子,兵權在初順敏的手裡對她初雲霄便是百利無害,可落到西邑就不一樣了,她可怕西邑那天起兵反了這王朝改了天下,到時候她這皇后之位還沒坐熱便成了他人的階下囚。”老侯爺呷了口茶,緩緩道。

“侯爺您是早知道初雲霄會反水?”阮康是個直性子,此時滿面困惑。

“反水?不,她不會的”,老侯爺冷哼一聲:“除非她忘了我手裡捏著什麼把柄,阮康,這幾日你好好休息,我還有要事託你去辦。”

“是,謝侯爺關懷。”

“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前日有大臣來報,說是西邑遇了大雪,莊稼損失慘重、房屋倒塌、無數平民百姓凍餓而亡?”殷祉明端坐在龍椅上,面色凝重。此時已近暮春,西邑常年多雨而少雪,此時遇了雪災,必是天將不祥。

“回聖上,臣已著司天鑑觀天象,掌事來報,西邑乃溼熱潮燥之地,暮春而雪,為不祥。”中間的一位大臣叩首道,其他人有的搖頭,有的低聲附和。

“混賬!南地暮春而雪,朕怎會不知是不祥預兆,犯得著你去搬來司天鑑的狗屁說辭來殿上講?”殷祉明突然怒道,這大臣們真是愈發無用了,西邑怎麼可能無故有雪災,分明就是藉此避稅伺機謀反,這把戲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見識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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