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去前邊的慶淵酒閣。”陳七對趕車的鄭清下令道,

“好嘞爺”鄭清利落地回道,提起慶淵酒閣就難免叫人開心一下,爺今晚該是沒有應酬的,這會兒去慶淵酒閣,難道是要帶著他們哥兒幾個飽一飽口福?

慶淵酒閣算是大嶽王朝的皇家酒樓,菜色堪稱天下一絕,在這七州十九郡翻遍了也找不出來第二家。馬車在慶淵酒閣的門前停了下來。“鄭澈先帶著初易安上去。”陳七下了車,看著鄭澈牽著滿眼好奇的初易安走進了酒閣的大門,便又附在鄭清的耳朵旁低語了幾句。

“!!!”也不知道陳七是囑咐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反正鄭清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淡紅的胭脂鵝脯上澆蓋著厚厚的杏子膩,亮晶晶油汪汪的大塊東坡肉色澤誘人,一隻黃金雞老老實實地被切成塊碼在盤子裡頭,碧色可人的涼拌青筍絲鮮脆爽口,熱騰騰的白豆腐鯽魚湯熬出了牛奶般的白色,糯米糖藕片上淋著桂花糖汁,散發著陣陣甜蜜的香氣。初易安顯然是沒見過這樣的食物,直勾勾地盯著桌面,又愣愣地把目光投向陳七。

“過生日好歹要吃一頓像樣的飯吧。”陳七坐在桌子上首,親自給初易安盛了一碗鯽魚湯。

“……”初易安看了看那碗湯,眼皮又垂了下去:“多謝七爺。”折騰了大半天,她都快忘記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下午扒在宋子耀身上吵著要禮物的事情好像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一樣。

“你師父不久也會去稷宮,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修學罷了,鄭府裡也不會委屈了你。”陳七認認真真地附下身對她說道。

“多謝七爺關照了。”初易安乾乾巴巴地謝著,依舊懶得抬一下眼皮看他,伸手捧起面前的湯碗,一飲而盡,就好像他好多年前看著哥哥領兵出征前夜與將士喝的摔碗酒一般。

這一頓飯吃的是極其簡單和安靜,初易安雖然嘴上不做聲,表情和神態卻又恢復了小孩的樣子,尤其是吃肉時候的那個氣魄和力度,咳,好像個小土匪一般。末了撂下筷子,一邊揉著小肚皮,一邊嚷嚷著還要再吃一塊糯米桂花藕。

“鄭清,安排你的事情可都做好了。”陳七看著鄭澈把揉著肚子開始打蔫兒的初易安扛上肩頭。

“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鄭清一邊應答著,一邊將車子趕到淨月潭旁邊。

“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鄭清一邊應答著,一邊將車子趕到淨月潭旁邊。

初易安趴在鄭澈的肩頭,蔫蔫巴巴地等著看陳七要做什麼。

一聲尖利的鳴響聲劃破了夜空,金色的火花竄上天空,在黯淡的夜空炸開,流光四溢,緊接著便是更加急促密集的煙花鳴響的聲音,幾百顆煙花彈竄上半空,瞬間炸開了漫天金閃閃的璀璨。

突如其來的絢麗花火彷彿是晚霞鋪滿了天空,又像是天邊墜落了最明亮的星,引得眾人駐足回首,讚歎不已。

“辦得不錯,是記憶中的花火。”陳七滿眼透著讚許和肯定,這是鄭清頭一次被陳七爺這麼認真地誇獎。

“小的一定好好辦事”鄭清狗腿地繼續拍著馬屁:“主子開心最重要了。”

“初易安,”陳七望向那邊鄭澈的方向:“那忘憂園確實不是你該去的地方,因此我食言了,給你放一場花火,算作補償。”

鄭清在一邊聽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要不是他明明知道主子已經被悄悄摸摸地皇帝安排好了親事,他差點就要以為主子是要把這個小崽子帶回去從小調教了。

呸呸呸,不敢多想,細思恐極,過於可怕。鄭清趕緊甩甩腦袋把剛剛那個想法趕跑,默唸:主子不過是念及童年往事罷了罷了罷了……

然後他偷偷溜著眼神望向走過去和揹著初易安的鄭澈站在一起的陳七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