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燭點燃,燭光便透過琉璃和花紋間折射出寶石般細碎多彩的光dian,好似明星沉入水中,在粼粼波光間沉浮。杜暖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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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燈做得好精緻。”她脫口讚道,又靠在船裡看著薛如忱放燈。

除開那盞蓮花燈,薛如忱還放下了許多紙船在它周圍,紙船中託著一支小巧的水燭,就算紙船沉入湖中,它也會靜靜地隨波漂流,直到燃盡。

“中元赦鬼定善惡,寄哀思,懷舊人。殿下也有思念的亡親?”杜暖屏息看著他被月光描繪得深邃的面孔,輕聲問道。

“一位故人罷了。”薛如忱嘆了口氣,湖畔微風吹起他未束的長髮,彷彿要隨著那盛著水燭的思念的船兒一起飄向湖心。

一滴淚極緩極緩地從那高而窄的鼻樑旁劃過,如同清晨草葉間滾動的露水。杜暖很驚異地發現,薛如忱!哭了!

完了完了難道她事說錯了什麼話??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某人表示自己很慌,畢竟她覺得自己從來都是隻負責搞笑的,莫名其妙把人搞哭就有些緊張了。

“...”

薛如忱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飛快地抹去臉上的淚痕。

“過幾日本王想在棲霞閣設宴,敢問觀主可願賞本王這個面子?”他收斂起剛剛惆悵悲慼的神情,又換回平時那副萬變不動的笑模樣。

“?”杜暖還沉浸在“自己把薛如忱搞哭”的慌張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麼,觀主是瞧不上棲霞閣?”薛如忱垂眸,似乎是受了挫折有些委屈。

!真的是棲霞閣

嚯!管他剛才為什麼哭呢。杜暖眼睛一亮:“不不不不不棲霞閣甚好、甚好”

瞧瞧,那眼睛亮得都放光了,天上的的月亮拿來比一比也要自慚形愧。

色坯。薛如忱無語,他早知道杜暖貪吃好色的毛病,本來還想著自我犧牲一下,用一用美男計,眼下瞧著是可以省了。

“小道多問一句,”杜暖目光有些躲閃:“殿下可還邀請了他人?”她小心翼翼問道。

這裡的他人特指著國公府的大青鷹,杜暖沒敢明著問,她猜薛如忱能懂。

“觀主想讓本王邀請王上同去?”薛如忱勾起唇角,有些玩味地看著杜暖的忽然煞白的臉色,覺得很是有趣。

那表情叫他想到,好容易摸進雞窩的狐狸美滋滋地扒開稻草,結果發現裡頭坐著的卻是一條獵犬,又惶恐又失落。

“親王殿下既是懂我的,又何苦特意為難。”杜暖做了個很醜的鬼臉給他看。

嘖,薛如忱一笑準沒好事兒。不過呢,他就是去請大青鷹也是沒有用的,來帝京這麼些年了,杜暖就沒見過完顏朔青去過煙花柳巷。

“本王只是覺得,杜觀主驚慌失措的樣子甚是好笑。”兩隻小舟靠的很近,月光如水如銀,在薛如忱如畫的眉眼間渲染了幾分迷人而幽冷的美。

嘶,不行不行靠得太近了。杜暖的腦袋已經卡殼,她在數薛如忱的眼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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