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忘憂園幹嘛,程念平小夥子長得文文弱弱,讀書雖少卻也在日日抄書中燻得一身書香氣,怎麼就去了忘憂園那種地方?

嗐,文文弱弱白白淨淨的小男孩,最適合去忘憂園做龜奴了,。

安撫了母親的憂心,冬夜的天也是很快就擦黑了,藉著昏暗的天光抄完了最後一筆書,便急急忙忙地奔向僱主的宅院,還差點因為送得晚了捱了板子,還是僱主的婆娘見他可憐,又塞了兩個饅頭把他送了出去。

回家時天已經黑透了,娘擔心他,竟然撐著病體顫顫巍巍、一步一咳地走下了閣樓,寒風一掃,整個人便不住地打起了擺子。

意外就發生在娘走下閣樓,而程念平依舊在路上的這麼一個檔口。

“那不是之前客來酒棧的老闆麼”遠處傳來醉漢的吆喝:“誒老闆娘,酒棧開不下去了在這兒塊等什麼呢”

“等著陪大爺喝酒,賺個奶孩子的錢吧”旁邊的人更是抖機靈吐出粗鄙之語,惹得周圍人鬨堂大笑。程念平的娘本來是個性子烈的人,換做平日裡保證要拿起傢伙事兒教訓教訓這幫嘴裡沒王法的混蛋。可是如今孃的身子骨實在弱,連走路都要費盡地喘上幾次,她實在懶得理這幫人,便別過頭去。

“誒還不搭理人呢”醉漢們得寸進尺:“老闆娘,你那兒子得奶到什麼時候才算完哪,都是娶媳婦兒的年紀了還圍在自家老孃的身邊轉悠,也不嫌寒磣”。

“喲”。周圍的人開始起鬨,剛剛那個抖機靈的又開了口。

“這怎麼嫌寒磣啊,那小子回家圍著老孃,在城南可還圍著老鴇子轉悠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陣鬨笑。

“你說什麼?”剛剛小混混一句玩笑一般的話,在程母的心裡可是引起了軒然大波:“你說什麼、咳咳咳”

“我的念兒怎麼會去那種地方”在程母的記憶中,程念平一直是圍在自己身邊,醒了便端水過來,咳嗽了便送來藥,其他的時候看見他,都是在桌前安安穩穩地抄書,怎麼、怎麼就會去那種地方。

“哈哈哈哈果然還死死地瞞著母親”這笑聲格外刺耳,程母只覺得頭腦發暈,心中惡心不已。

“住口”程念平老遠聽見吵嚷聲,心下感覺不妙便加快了腳步,不想正好聽見有人說:“老闆娘若是信不過我們哥兒幾個,怎麼不去問問你的好兒子啊?問問忘憂園那個老鴇子誒,叫什麼來著?啊,陳媽”

程念平心裡一揪,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一邊怒吼一邊伸出拳頭。

他一個文弱書生,最多的力氣活還是小時候在阿孃的酒棧裡給人端酒罈子,如今吃食也不好,更是沒什麼力氣,加上對面又是一群醉了酒的猛漢,程念平不過幾招便被人按在地上痛打,娘因為冷不丁聽見這樣的訊息,早已經又驚又怒,險些昏倒在地,靠著一口怒氣吊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抽著氣。

“自己去了妓院還不準大爺說了”

“丫頭養得貨還在這兒跟爺張牙舞爪什麼勁,顧了這個娘又去顧那個娘,不如來伺候小爺”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個廢物,才幾下就這德行了”

“小子,叫聲爺爺就放了你”

簡直是什麼汙言穢語都倒了出來。

“你們搞什麼玩意兒大晚上的”後邊突然傳來一聲怒吼:“南魏城裡沒有宵禁,你們就這麼在人家門前大吵大嚷,一個個都皮緊了等著爺抽一頓??”

眾人嚇得一激靈,一回頭便見著一個絡腮鬍子的魁梧壯漢,滿臉的疲倦和憤怒。

“你瞅啥”大漢中氣十足地吼道,眼睛狠狠地瞪著剛剛吵嚷的最起勁的醉鬼一號,這傢伙正不知好歹地歪著半歪著腦袋,滿臉寫著:欠打。

“當爹的教訓兒子幹你屁事了??”得,旁邊竄出來個更加不知好歹的醉鬼二號,矮矮的個子,彷彿不知道那鑽出來的地鼠,竟插著腰要和這魁梧大漢對峙。

“怎麼了大哥”後邊緊著跟出來一個身材稍稍矮小一點的男子,哥倆長得像極了,不過一個是黑臉,一個是紅臉,嗐反正黑燈瞎火咱也啥都看不清,這紅臉的大漢便是宋安慶。

“幾個小屁崽子,喝多了就來鬧事兒”黑臉大漢道,他擼起袖子:“要不俺哥倆給你們點兒拳頭下酒,省著這寒冬臘月兒的再沒個就的”

“別找茬哈,俺們虎騎軍的,給你們這幫小癟三兒打得哭爹喊娘還得去官府告俺們”宋安慶也捲起袖子,撩起自己羊皮長馬甲的衣襟系在腰上,一副打架的氣勢。

“虎騎軍的”

“虎騎軍的???”

氣氛一下子變得不一樣了,即便是醉鬼可以聽不懂人話,但是一定要聽得懂虎騎軍的話,虎騎軍那是什麼人物啊,那可是當今皇后的心腹軍團,就是捱了虎騎軍的打,也得“打斷了胳膊藏袖子”裡頭。一群醉漢頓時作鳥獸狀,“呼啦”一下全都散開了。就剩下地上捱打的倒黴蛋兒程念平。

“多、多謝好漢出手相助”小程已經連話都說不囫圇了,一張俊臉被捶得鼻青臉腫,險些連牙齒也打掉半顆,本來就樸素得不能在樸素的衣服現下已是破破爛爛的了,還沾滿了雪化後髒兮兮的泥水,看上去更是可憐巴巴弱不禁風的一個小書生。

“甭跟咱客氣,上頭叫我們進京本來也是要歸攏歸攏這七道街的小混子小痞子,到處惹是生非的”黑臉大漢拎起還半伏在地上的程念平,順手抖落抖落,捋順溜了才放下。

“敢、問好漢大名”程念平磕磕絆絆地問道。

“虎騎軍的弟兄做好事不留名哈”黑臉大漢打著哈哈,一邊東張西望轉移注意,嗐,實在是個熱心腸又羞赧的人:“誒那位夫人是怎麼了,大冷天怎麼倒在地上了也沒人管”

甭跟咱客氣,上頭叫我們進京本來也是要歸攏歸攏這七道街的小混子小痞子,到處惹是生非的”黑臉大漢拎起還半伏在地上的程念平,順手抖落抖落,捋順溜了才放下。

“敢、問好漢大名”程念平磕磕絆絆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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