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略微沙啞的少年音在身後響起,越子舒沒好氣地回過頭,正看見那殷赫靠在香案上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越子舒突然像護食的貓一樣兇,他自己沒管好徒弟讓自己吃了虧可不要緊,要是有人在這裡笑話她徒弟調皮搗蛋,那可不行,更別提是眼前的這個人,想都不要想!

“沒沒沒”殷赫趕緊憋回笑意捂住嘴巴,可是眼睛裡還是忍不住露出詼諧之意:“師叔就是突然想起小時候練功的時候了,當時都不懂事哦”

“這孩子的調皮勁兒倒是和師叔當年的‘英姿’不相上下”越子舒撇著嘴嘲諷了一句:“徒兒才疏學淺,只求不要教出來個混世魔王便好。”說著他還滿面譏諷地學了一下隔壁山老和尚“阿、彌、陀、佛”的神態和手勢。

“嗐”殷赫知道他又要翻舊賬了,也不多理會,只聽見凜凜的風自山門外吹過,嘚嘚嘚嘚的馬蹄聲又將一個人送到了後院的門口。

“道長”純黑順毛亮緞子的大馬上翻下一個圍著紗帽的白衣來客,身材雖是矮了些,走路的動作倒是顯出幾分彪悍不過,在殷赫的眼睛裡,怎麼看呢,怎麼像個女人。

“你怎麼來了”越子舒剛要把初易安拎過來教訓一頓,轉眼注意力便被這不速之客轉移了過去。

“沒什麼事情我就不能來看看?”紗帽下的聲音有幾分暴躁和不耐煩,不過可以確定是個女人。

“!!!”殷赫本來還老老實實地靠在香案上,聽見這聲音顛腳、雞i一般從屋裡跳了出來。

“徒兒好樣的”殷赫一把攬過越子舒的肩膀,後者雖是一臉嫌棄,卻也實在拗不過他功力高強內力深厚者的大力,只好彆彆扭扭地順著他的力氣來。

“喲”白衣女人也不摘下紗帽:“堂堂望山道觀道長,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與男人、勾、肩搭背,成何體統”

“去去去給我一邊兒去”越子舒趕緊劃拉掉殷赫的大手和胳臂:“這我師叔。”

“對,我就是傳說中神龍不見首尾,上可登天、下可入地的”殷赫聽見自己的師侄介紹自己了,趕忙跳過來補充道,沒想到後半句話被越子舒打蔫兒了。

“就是那個三師叔”越子舒簡直對他這種弱智行為忍無可忍,不由得拔高了聲音蓋過去:“犯了事兒東躲西藏的那個”

“得”白衣女人趕緊出了個手勢制止:“我來看看小安兒。”

“那個小屁崽子要給我氣死了。”越子舒又習慣性地去撓下巴。

白袍子的女人在紗帽下無聲地笑了笑,向初易安招了招手,初易安跑的滿頭大汗,髒兮兮的小手一抹臉上的汗,畫成了黑道道,白袍女人蹲下身,拉起她的小手:“安兒,在這裡住得可還開心?”

“當然開心呀——”初易安咯咯地笑著:“我總見你來,你要做我師父的娘子嘛?”

“不許胡說,在鬧為師罰你去掃香爐。”越子舒趕緊把她揪回來:“一邊玩去。”

“不嘛——”初易安一扭身跑到了另一邊,附在白衣女人的耳朵旁邊小聲說:“我師父一把年紀了還不成親,你說是不是不對勁,你嫌不嫌棄他呀。”說完還好奇的望了望殷赫那張圓圓的娃娃臉。

“去去去淨搗亂,”越子舒一腳把方若凝勾出去老遠:“誰教你這些個的都。”

“嘻嘻嘻嘻嘻嘻——”方若凝壞笑著跑開,又變著法子去禍害她的師兄們去了。

“敢問閣下名諱?”殷赫上前拱手招呼道,他顯然很好奇這個與他徒弟關係緊密的女人。

“你就是那個三師叔?”女人也是所問非所答,在紗帽下頭幽幽地問道。

“啊”殷赫一拍腦殼:“越子舒你到底都跟外邊人講了我什麼??”

“嚯,自己做了什麼倒黴事情自己心裡還沒數,倒是問上我了”越子舒是一丁點都不願理他。

“我不多待了”白衣女子起了身:“你可把她給我看緊一點,跟個泥孩子一樣。”

“你下回別這麼不聲不響地跑來,”越子舒跟上她的腳步:“落腳到哪裡,也好歹跟我提一下”

“是怕我撞見叢艾的殺、父兇手心生怨氣?”白衣女子冷笑道:“沒什麼了,對這個世界來講,我從前的身份都是歷史,都是過去了”她輕輕掀起面紗的一角,露出瘦削的臉龐和觸目驚心的疤痕:“你難道沒聽說?去年連崢的慶功宴上,還有那沒心肝的提起初順敏身先士卒為國捐軀的‘光輝事蹟’。”

“你說得沒心肝的…”越子舒汗顏道:“是當今聖上。”

“而我現在是浪跡江湖的女俠初順敏”白衣女子不屑道:“我竟是沒有想到晉永瑞會有如此的膽氣和魄力,竟然說滅了南魏就滅了南魏,連完顏朗都被管的服服帖帖的。”

“叮噹叮噹叮噹”鈴鐺清脆的響聲又從遠處傳來了,緊接著一陣眩暈感又襲上越子舒的心頭,殷赫一個箭步衝上來扶住他的肩膀。

“怎麼回事兒”初順敏緊張道。

“初易安”越子舒白著一張臉,顫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別帶著那個鈴鐺跑……”話還沒說完,人就先昏了過去。

初易安小朋友今天委屈得很,先是偶爾來看她的方大俠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給她帶來好吃的或者給她講這北山外頭的奇聞異事,接著是自己偷偷拿了師父的鈴鐺玩兒,結果被師父好一頓數落,現在更難過了,師父不知道怎麼就暈過去了,她被那個面生的娃娃臉大叔拎起來關了禁閉,鶴師兄和方大俠也不來救她。初易安孤零零一個人蹲在小黑屋裡,一邊抽抽搭搭地哭著一邊拿小髒手抹眼淚。

想一想她自從記事兒起就是在這小破道觀裡圈著,成天價練功不說,還不準和師兄師弟一起去後山摸魚爬樹,回回都要偷偷摸摸溜過去,要是被抓到了還要被師父吹鬍子瞪眼地數落一頓,沒準還要罰著多練幾個時辰的功。她天生體熱,冬天裡還好說,夏天簡直就是要了命了,心肝腸胃一起燒起來,幾天幾夜也睡不好覺,非得快到中秋節的時候才算安穩下來。一年四季都是不準貪涼的,不光這個,她偶爾還要被抓過去灌上幾大碗苦藥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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