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後整理(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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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初順敏在這裡,一定會忍不住她的暴脾氣指著朕的鼻子罵的。”殷祉明彷彿又回到了剛剛喝多了的狀態:“那麼性子直的一個人被朕生生關在著深宮大院那麼多年,一定會怨朕、怪朕的。”他眼眶微微泛紅,臉上掛著初靈霄從來沒有見過的傷感和悔恨。
“聖上,姐姐不會怪你的…”初靈霄一向伶牙俐齒,可是看見這樣的情景她倒是失了話頭,心裡頭又酸又疼,看著眼前她費盡心機才靠近才留住的男人一心只念著她那早已亡故的姐姐,她那些溫柔動聽的安慰的話,統統都憋回了心裡,空氣一時安靜無比。
天越來越陰沉了,城外震天的喊殺聲依舊氣勢不減。虎騎軍剩下的人越來越少了,孫安河負了傷,從馬上摔下來,被弟兄們抬到了城樓上邊,依舊忍著傷痛計劃著突圍反攻。
“孫將軍”城牆下某人一邊喊道,一邊伸手挽槍挑開一個南魏士兵,孫安河強撐著站起身向下看去,少年張揚的笑臉刺傷了他的眼睛和心,原來是當年初順敏喪禮後,不滿南魏皇帝對虎騎軍安排後離軍出走的連崢,連崢是他有一次打獵時撿回來的孩子,孫安河一直像對待親弟弟一樣對待他,誰知道這孩子竟然轉身就投奔了東海侯,助賊叛國,助紂為虐。
“逆賊!”孫安河氣得腹內翻騰,一口鮮血湧了出來,那一剎那他真想翻下城牆和這不爭氣的連崢同歸於盡,可是想一想虎騎軍只剩下他一名領將,若是他一時衝動去了結冤仇,自家的殘兵敗將必然當場化作一盤散沙,被敵人打到潰不成軍。
“按理我該叫你一聲大哥”連崢在城牆下喊道:“想必將軍也不願認我這弟弟了,”見孫安河並不理會他,他便補充道:“也罷,好歹也想一想這虎騎軍的弟兄,南魏殷氏已是窮途末路了,何苦要他們給那皇帝陪葬”
“你背家叛國,合該自刎,有臉到老子這裡堂而皇之地講這些屁道理。”孫安河大怒,不顧正在流血的手臂和肩膀,提著刀便衝下城樓,開始了新一輪的廝殺。連崢毫不畏懼他洶洶的殺氣,從容應敵,幾個回合下來,孫安河早已筋疲力盡。泥土的潮溼氣越來越重,混合著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氣,終於,連崢回手一個漂亮的“斷魂斬”穿透了孫安河的左胸,鮮血湧上喉嚨的那一刻,竟讓孫安河懷念起草原春天萬物復甦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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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回家吧。”孫安河囈語般吐出一句沾了血的話,眼神漸漸地散了。連崢臉上年少輕狂的笑意逐漸褪去,化成苦笑:家?哪裡還有家呢。
南魏兵的最後一道防線隨著主帥的死去而無可挽回地潰散,連崢收起剛剛悵然若失的苦笑,又帶上了他少年玩世不恭的笑,作為晉家軍的先鋒破城而入,晉家軍的火紅的大旗轉眼間換下了明黃色的“魏”。
沒有家了,沒有國了,少年從披上鎧甲將槍尖刺進他曾經的大哥喉嚨的一瞬間,也不在是少年了。
“殺魏帝!防毒後!”晉家軍為首,各路而來的受欺壓的好漢也舉起刀劍,霍霍向寧華大殿衝去。
這是初靈霄第一次爬上鍾隱臺,鍾隱臺再者皇城矗立了不知幾百年,也不知是誰所建,據說南魏的開國先祖進入皇城時它就已經屹立不倒了近百年。歷代帝王登基前都要隨太師登上鍾隱臺,站在這帝京中央的最高點,環顧他的一片江山。而妃子登臺更是史無前例,這南魏將滅,寵妃與末路的君王同登這鐘隱臺,實在諷刺、可笑。
“聖上”初靈霄站在臺頂,十分恐懼地望著腳下近百層的樓臺,殷祉明站在圍欄邊,憑欄遠眺,區區帝京已是硝煙瀰漫更何況這各處遭受強取豪奪、山賊起義的七州十九郡。
無力感一瞬間攫住了這君王早已冰冷的心。
這掌權十年來,他做過什麼,身為帝王,他可有守護自己的疆土,守護自己的臣民不受災禍戰爭的困擾?沒有,他整日斗酒縱馬,沉溺美色,招致這七州十九郡皆遭災受難,忍受戰火的荼毒。
他做過什麼?身為一個男人,他甚至連自己心愛的人都護不住。他不信任初順敏,招致了她負氣踏上戰場,連完整的屍體都不肯叫他見到;蘇禕,那個柔柔弱弱的萱貴嬪他的思路被打斷了,他回頭望去,初靈霄眼淚汪汪地伏在地上
呵,這怕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個錯誤,便是遇見了這個女人罷。外表美若嬌花,內心卻毒如蛇蠍。他厭惡地看著初靈霄。
“聖上哪怕多看臣妾一眼都會如此不耐煩麼?”初靈霄輕輕拭去臉頰上的淚珠,一雙桃花眼哭得如粉桃核一般,腮上點點珠淚,染著脂粉的香氣。這本是一副叫人憐愛的面孔。
“朕不想與你多說什麼了”殷祉明冷淡地回過身,久久地望著這片滿目瘡痍的山河:“事已至此,你也是永遠不知滿足。”
“呵,難道聖上不想知道我姐姐是怎麼死的麼,或者說,西邑當年又是怎麼突然間叛亂的?”初靈霄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幾分妖女般的魅惑。
“你說什麼?”初靈霄的話叫殷祉明身子一滯,繼而渾身發冷。
“哈哈哈哈哈哈哈”初靈霄大笑起來,完全是一副瘋狂的樣子:“我這麼多年果然是愛上了一個傻子”
“你把話給朕說清楚”殷祉明袖子一甩,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一把揪住她的衣襟。
“不然怎麼樣?”初靈霄瘋狂地笑道:“難道聖上還能殺我不成?殺了我又有什麼用?”她掙脫開殷祉明的手:“殺了我,你也什麼都改變不了”
“你不信任初順敏,公主確實是你的孩子,可你就是因為那一縷可笑的頭髮認定了她是私通的產物”初靈霄的眼睛裡閃爍著惡毒和仇恨的光芒。
“西邑怎麼就能那麼容易起兵叛亂?”她像蛇一樣攀上他的臂彎:“我若是不想著辦法把初順敏的虎符和虎騎軍挖出來,變著法子囚禁她消磨她的意志,你怕是現在都不知道埋在哪裡了!”
“你以為你對初順敏好?她愛你所以才肯入宮與你做皇后?”初靈霄笑得妖媚又滲人:“若不是你揚言要滅了銀虎國,她又怎麼會肯做你的皇后”
“明明一切都該是我的、都是她搶了我的位置”她猛地一竄,像豹子一般將殷祉明壓在身下,眼神瘋狂而迷亂:“這一切本該都是我的”。
“原本就是我們先遇見的”初靈霄紅著眼睛:“原本我會這個樣子逼迫你的,原本我也不會去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她崩潰道:“都是你都是初順敏!不、都是你的錯!是你三心二意,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卻又將我置於這尷尬的境地”她摸上殷祉明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