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暖懊惱,索性靠在假山上,鬆開衣領抖一抖汗。

今日是個正經要緊的日子,身為出席宮宴的皇室,她也免不了要穿得莊重些,裡裡外外疊了六層的雲錦窄袖騎裝釦子扣到下巴,外邊還套著蜀繡長衫,寬腰帶一束,活生生給悶出一身熱汗,更別提又頂著太陽行走這許久。

“這小子,溜得是真快,怕不是個四腳蛇。”杜暖解開上邊的扣子,摘下腰間的摺扇,一邊扇風一邊碎碎念,全然沒留神自己靠著的這塊假山石旁有一個影子。

“杜觀主可是在找我?”月華水色的身影悄沒聲兒地站在杜暖身邊,薛如忱半歪著頭看著身邊翻白眼扇扇子的人低聲道。

“!”杜暖一個激靈,掉了扇子,連連向後退去。腳下沒長眼,“哎呦”一聲絆在上石頭摔倒。

“杜觀主這是做什麼?”薛如忱探身,禍國殃民的一張臉上滿是關切:“本王身份固然尊貴,可也不必行如此大禮,真是折煞、折煞”

“你放肆”杜暖又急又氣,撐著手要爬起來,高底小靴的底子又硬又滑,害的她又跌了一跤,直直地撲在薛如沉的面前磕了個嘴啃泥。

“杜觀主言重了,本王要是放肆起來,應當是這樣的”薛如忱彎下腰,居高臨下地壓身望著她,嘴唇完成恰到好處的弧度。

“你你你你”杜暖哪裡承受的住這樣突如其來的美顏攻擊,上一個離她這麼近的男人還是早上替她更衣的阿理。

現世報喔,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囫圇話,可不就是阿理附體了。

這黑羽般的睫毛,這微微上挑的鳳眼,這雪峰般的鼻樑,這玉雕般完美精緻的下頜線,彷彿摸一摸就會割破手。

真美,不愧是東酈國主,以美貌名揚四海的男人。杜暖呼吸一滯。

薛如忱信心滿滿,自己這個角度的美貌可是經過全大齊眼光最為挑剔的男人,秋明夜親自認證過的。更何況,他早先就打聽過杜暖是個好色之徒,如今看來,果然不錯。

“國主既然可以這般放肆,又何必在長寧街隔著窗子遠遠地窺我?”美顏暴擊只一瞬,杜暖迅速恢復戰鬥狀態。

不過是個東酈國主罷了,她還是皇帝的姑姑呢。

國主?難道這蠢貨把自己當成了東酈國主?薛如忱心中笑得捧腹,面色卻絲毫不改,有心要捉弄杜暖。

“本王躲藏得那般隱蔽,杜觀主都能一眼瞧見,這似乎也是一種緣分”於是他靠得更近了,近得能叫人聞到他身上極其微弱的苦澀氣息。

杜暖皺眉,伸手將摺扇抵在他胸前,內心醞釀著奚落排擠的話。

可惜,水檀木的氣息幽幽飄來,忽然響起的腳步聲打破了這曖昧的畫面。

完顏朔青和蒼華剛到御花園來散步,正撞上這一幕。

遠遠瞧著,相貌英俊的男子微微笑著,矮身望著面前的人,鳳眼妖嬈飽含寵溺。對面那人嬌羞不已,一把扇子堪堪地抵在對方的胸膛上,似是拒絕,又好像是挑逗。

等等?這拿扇子的手似乎有些眼熟,一枚紫玉戒指在陽光下泛著潤澤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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