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洛維亞眨了下眼睛,嘴裡喃喃念著。

他的語氣小心翼翼的,像是怕用力一點兒就碰碎了眼前的夢。

眼眸的方向是看著謝風流的臉,裡邊兒的光亮也只是照著她一個人而已。

他清醒了,又沒清醒。

反正不管現在清不清醒,以後清醒了打碎的東西和打傷的人都是要賠錢的。

管家身份也不好使,一視同仁。

謝風流半蹲下來,視線與他平視。

“殿下……”

“洛維亞。”謝風流一隻手放在他的膝蓋上面兒,“有傷怎麼不告訴我呢?是怕我治不好你?”

洛維亞呆呆愣愣的盯著那一雙薄唇啟啟合合,嘴巴半張著,卻沒說話。

洛維亞的臉上被麻繩毫不憐惜的遮住,看那繩子在他臉上留下的印子來看,動手捆他的人怕是有點恨他。

雖然管家先生是個硬邦邦的男人吧,但誰說傷痕一定是男人英勇的象徵了?真要出點兒什麼事兒,那可不就一生的陰影了?

所以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要愛臉。

“行吧,洛維亞。”謝風流另一隻手很輕鬆的繞到椅子後邊兒,摸到繩結,一邊說一邊解,“我知道在我面前你總是乖的跟個綿羊似的,在別人面前就不近人情,冷漠無情,這導致你的人緣並不大好——很多人都說你是我養的狗,對麼。”

洛維亞又眨了一下眼睛。

他現在有意識了,只不過還不能控制身體。

他聽著殿下溫柔的話,覺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他多想抱住殿下,或者深深跪在她面前,告訴她沒事兒的,這些問題都不足以讓他正視。是殿下的狗,是殿下的人又有什麼關係?一個稱呼而已,他更喜歡前面幾個字——是殿下的。

不管是殿下是他的,還是他是殿下的,從他們簽訂血僕契約的那一刻起,他跟殿下就應該永遠不分開。

當然了,他是不會離開殿下的。

生死都無法帶離。

繩結是個死的,所以謝風流用了點兒外掛——自個兒可以撕開人皮肉的指甲。

“洛維亞,我有沒有跟你講過,我其實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謝風流似是安撫,語調故意放的很慢很緩,聲音很輕,“我只相信死人。”

“所以我從來不會告訴你我其實想要的不止精靈族,還有矮人雪山,還有人魚深海。”

“我也沒有告訴你我厭惡極了我抓來的那個人類,我想折磨死她。我也厭惡一切教會的人,他們活著都讓我感到噁心。”

“我也不會告訴你我的地下室什麼也沒藏著,只有一本名為黑暗聖經的書。——喔,如果不是現在跟你說,我都忘了。”

“我也沒有告訴你我會在三天內殺了女公爵,因為她說了不好聽的話,關於你,關於我。”

“嗯……想想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呢?啊,有了。”

謝風流終於解開了繩子。

她拽住繩子的一頭,感覺手心裡那一大根的粗糙,用力一扯。

繩子掉落在地上。

她看著洛維亞明亮的眸子,笑著說。

“我也沒有告訴你,我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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