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軍低頭朝窗外看去。

“保振,是不是我們剛一上船就被他們發現了?”我問。“所以,你一進那屋,他們就抓了你。”

“不是,我進屋時,他們在擦槍,應該不知道我們來。”王保振說。

“那些人來了。”許軍手指著窗外。

我和王保振蹲在視窗朝外看。

一輛越野車和卡車開過來,卡車車廂邊上還掛著幾只大老鼠。

十分鐘後,門開了,有兩個人進來,一個是高大的黑人,另一個是白人,個頭矮小,戴著眼鏡,臉色蒼白,額頭上有兩寸長的刀疤,手上戴著白手套,藍色制服,腳上是黑色馬靴。

“你們是什麼人?”白人問道。

“我們是中國人,來旅遊的。”王保振說,“旅遊的船沉了,我們被困在這島上,有兩天了,請問你是船長嗎?”

“他是戈魯教主。”黑人說道。

“太好了,教主好,非常好,很榮幸能碰到教主,不知道你們這船要去哪裡?”王保振問。

戈魯揹著手,審視著我們,手捏了捏鼻子,說話前喉嚨裡先發出一種怪聲,他聲音嘶啞,“人比萬物都詭詐,壞到極處,誰能識透呢。你們是世上的光。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隱藏的。”

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像是朗誦誰的名言,我看了一眼王保振,他嘴角有一絲詭異的笑容。

戈魯接著說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戈魯說完後,看著我們,似乎想聽聽我們的反應。

“非常好,非常的好。”王保振拍著手。

“你說,什麼意思?”戈魯問。

“什麼意思?不懂。”王保振說,“就覺得好,非常好,好得很。”

戈魯一聲朗笑,似乎很滿意王保振的回答。

“你們中國人,非常好,吃苦耐勞,勤奮善良,我喜歡。”戈魯說道。

“請問您是船長嗎?”許軍問。

“這船沒有船長,只有教主。”黑人回答道。

“我們想去紐西蘭,不知道這船去哪裡?”王保振問。

戈魯聳了一下肩,“只有耶和華才知這船去哪裡。”戈魯看了一眼身邊的黑人,“他叫阿桑,你們聽他的安排。”

“好的,明白,我們聽阿桑的。”王保振點頭哈腰。

戈魯轉身走了,阿桑也跟著出去,門是虛掩的。

我們三個出了屋,我看到甲板上有人上了鏟車,看樣子要把鏟車開上島。

“這船沒有船長,只有他這個教主,我怎麼一句都沒聽明白?”許軍說。

“我說的話,他是聽得很明白。”王保振說,“高明,太高明瞭,我們遇到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