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吃的嗎?”我問。

“沒有。”

“我抬頭看了看許軍和辛迪,兩人還在睡覺。

“你一夜沒睡嗎?”我說。

“睡了有兩鐘頭吧。”

“周圍沒什麼動靜吧?”我問。

“能有什麼動靜?”王保振說,“整個大地都死去了,鳥都死去了,樹林死去了,小草也死去了,白雲也死去了,我們都是一群孤魂野鬼,飄在地獄的天空上。”

“地獄還有天空?”

“當然有,地獄油鍋裡都有天空。”王保振說,“我本來可以當詩人的。”

“你現在就是詩人了。”

“麻辣隔壁的,這個世界亂就亂在詩人身上,詩人都是瘋子。”王保振大口嚼著草葉,“下輩子我想當一隻羊,在無人的小島上,無憂無慮的吃著草。”

“無憂無慮肯定不會有,無人的島上,會有一群狼。”

“有糧,喊他們倆起床了。”王保振說,“時辰不找了,還要回蝙蝠島呢。”

我喊了兩聲許軍,許軍抬起頭看了我們一眼,又躺下去了。

“時候不走了,你們該起床了。”我繼續喊道。

許軍坐起來,伸著懶腰,打著哈欠,看了看天,“今天休息吧,明天再走吧,不如休息兩天吧。”

“這天不錯,還是早點回去吧。”我說。

辛迪坐了起來,雙手攏著頭發,“我們走吧。”

走出樹林後,沒看到沙灘上有船。

“我們船呢?船呢?”王保振說。

“不會被海水沖走吧?”許軍說。

“不會的,我們把船拖很遠了,漲潮也漲不到那地方。”辛迪說。

我們快步走過去,竟然看到沙灘上只有一隻船的船底。

“是我們的船嗎?”我說。

“是的,沒錯,我還在船底刻有字呢,字還在。”辛迪說。

“船舷哪去了。”許軍說,“怎麼只有船底,沒有船舷?纜繩也沒有了。”

“感覺像是船舷整個被鋸掉了。”王保振說,“你們看,這邊上還有鋸末呢。”

“誰幹的。”許軍說。

“昨天夜裡我看到樹林裡有人影。”我說。

“就是這島上有人的話,那麼,他為毛鋸我們的船?”王保振說,“是不想讓我們走了?”

“沒有船?我們怎麼辦?”我說。“我們不能困在這島上,我老婆孩子還在蝙蝠島等著我呢。”

辛迪皺著眉頭,“真是太大意了,昨天我們應該在沙灘上睡覺。”

“現在說這個沒用了,我們得找到鋸我們船的人。”王保振說,“如果這島上有人的話,是一個人呢,還是一個部落的人?”

“我們昨天在林子裡點燃篝火,很顯然這個鋸我們船的人,應該是知道我們的。”我說,“我們睡覺的時候,他也沒襲擊我們,傷害我們,那麼看來,他有意不想讓我們走,想把我們留在島上。”

“你們看這沙灘上,有密密麻麻的腳印。”王保振說,“好像是海龜的腳印,一直通向前面的樹林裡。”

“這麼多的海龜腳印?有幾百隻吧。”我說。

“不像是海龜的腳印,像鳥的腳印。”辛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