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許軍嘴唇哆嗦著。

“別說了。”王保振扭頭看著我,“有糧,以前許軍身體多棒啊,現在成病秧子了。”

“都是上那個袋獅島,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帶他去。”我說。

“說來都是管紅的錯,她存心想害死許軍,那老閻不是被她玩死了嗎?”

“說這些也沒用了,希望他病趕快好。”我說。

“我睡了,吃飽了就想睡。”王保振說,“你也休息吧,希望我們能選上,離開這個鬼地方。”

半夜裡醒來,看到許軍歪在我身邊,我把他放好,給他蓋上毛毯。

早上聽到雞叫聲,這很新鮮。

看守給我們送來牛奶和麵包。麵包是軟的,哈爾曼迫不及待大口咬著麵包。

我給許軍餵了一點麵包,又給他喝了點牛奶,不料他還是吐了。

看守把我和王保振帶出牢房。

走進大院裡,陽光很刺眼,院子裡有二十多個犯人,排成兩隊,看守把我們放在第一排。

我看到李世雙和八個高大的白人站在一起,還有一個女的手裡拿著皮鞭。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馬靴,一身戎裝,他手裡拿著一根小木棍,巡視著我們,看來這人就是菲勒了。

他走到一個黑人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招手讓他朝前走兩步。黑人走了兩步,出了佇列。

菲勒又挑上了一個白人和一個棕色面板的人。我心裡忽然緊張起來,李世雙說,菲勒選五六個人,他現在已經選三個了。我扭頭看到王保振昂著頭ting著胸,看上去很精神。

費勒停留在我和王保振跟前,他用拳頭,砸了一下王保振的胸口,王保振微微晃悠了一下身子。菲勒招手讓王保振出列。

王保振面帶微笑,走出佇列。

菲勒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著我。我心裡忐忑不安。

他從我身邊走了過去後,我心裡無比失望,這要和王保振永別了。

菲勒走到了第二排,挑選了一個黑人後,回到那幾個白人中間。

有個白人伸出手指著我。

菲勒走過來,讓我出列。

我喘了一口氣,看來運氣還不錯。

我們六個被帶走,押上了船。

一個白人給我們六個人,每人一杯牛奶。

喝著熱乎乎的牛奶,看著船漸漸離開盧圖人的地獄之島,我心裡如釋重負,一下輕鬆了很多。

“不知道那邊怎麼樣?”王保振說。

“不管怎麼樣?總比呆在盧圖人的島好吧。”我說。

“都什麼年代了,還有莊園,奴隸?我感覺像活在黑暗的中世紀。”王保振說。

船上突然響起了音樂,這音樂很熟悉。

“什麼曲子?”我說。

“你不是聽過嗎?這是拉德斯基進行曲啊。”王保振說,“感覺這曲子就像幽魂一樣跟著我們了。”

“你怎麼有這種感覺?”我說。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這兩天心裡特別不踏實,有糧,你看外面。”

兩個白人在擦槍,那兩把槍很厚重,不是普通的沖鋒槍,看上去火力威猛,有一個白人抱著一個火箭筒進來,坐在我們對面,他用布擦著火箭筒,不時看著我們。

“我怎麼感覺他們這種裝備,像是要帶我們去戰場。”王保振說,“農場?莊園?李世雙這狗日的,不會騙我們吧?”

“已經上船了,我們的命都不屬於我們了。”我說。“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