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家全呢?”我問。

“他走了。”小豆芽說。

“走了?去哪了?”王保振問。

“你們走的第二天,他給我們說他要回中國大陸,然後,他帶著麵包果上了一條小木船,朝北去了。”夏小蕊說。

“他還帶了很多貝殼,船上到處都是貝殼,”小豆芽說。“他手上,脖子上還帶著貝殼。”

“他帶這麼多貝殼幹什麼?”我問。

“說是給家鄉人的禮物。”夏小蕊說。

“這貝殼又不值錢,他真是瘋了,這小島離我們中國大陸隔著十萬八千裡,他不想活了。”王保振說。

“還能追回來嗎?”管紅問。

“人都走這麼多天了,現在不知道船飄到哪了,隨他去吧。”王保振說。

“又少了一個。”我說道。

黑夜來臨,沒多久,島上颳起了狂風,很快暴雨傾盆而下。

茅屋四處漏水。

王保振用木盆接著水,“有糧,我這會想起杜甫的茅屋了,他的茅屋被秋風所破。”

我笑了笑。

艾米麗婭躺在我腿邊睡著了。

許軍斜靠在土牆上閉著眼,他依舊無精打採形容枯槁,像得了重病一樣,他吃東西也不多,毫無食慾。他忽然睜開眼,兩只死魚眼盯著上面看。

“你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問。

許軍搖了搖頭。“我們現在在哪了?”

“你腦子也是傻了。”王保振說,“我們現在在梭梭島上。”

“梭梭島?梭梭島?”許軍喃喃的唸叨著,“我們什麼時候回蝙蝠島?”

“就這兩天吧。”我說。“你是不是想王倩了?”

“想,我想把王倩接走。”許軍說道。

“你打算接她去哪?”王保振問。

“接她去船上,我想買一條大船,很大很大,帶游泳池的,我們都上船,想去哪去哪。”許軍眯縫著眼睛,“我給你們說,哪裡都不如船上安全,這小島說沉就沉。”

王保振笑了笑,“你真能胡說八道,這島還能沉?你這個瘋子。”

“保振,島怎麼不能沉,你忘了幽靈島了,那島說沒就沒了。”許軍說。

“他說的沒毛病,幽靈島是會沉的。”我說。

外面的雨小了的很多。

管紅跑進來。

“你來幹嘛?”王保振說。

“我一個人在屋裡睡害怕,老是覺得外面有鬼。”管紅說。“你們也沒睡啊。”

“有鬼?肯定是老閻來找你了,他肯定有很多話給你說。”王保振說道。

“保振,你別亂說話。”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