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我們幾個上了許軍開的賓士車。

前面有兩輛車帶路,我們後面是大巴車,裡面坐的是那些沒有了記憶的人。

汽車顛簸起來,我睡意漸生,靠在艾米麗婭肩膀上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山洞裡,洞壁上有壁燈,身下有毛毯。

山洞有厚厚的水泥門,門虛掩著,顯然這是一個大山裡的戰備坑道。

我回頭,看到艾米麗婭躺在我身後。

王保振推門進來,“你真能睡,這都中午了。”

“第二天中午?我睡了這麼久?”我說。

“是啊。”王保振說。“去外面說話吧。”

我看了一眼艾米麗婭,跟著王保振出了坑道。

山谷裡煙霧縹緲,穿著豎條紋衣服的人,坐在散亂的石頭上,有一個女人居然騎在矮樹上。

“看看這些人,真的是很悲哀。”王保振說,“沒有親戚朋友,不知道自己是誰。”王保振說。

“他們這是在犯罪,比殺人還殘忍。”我說。

“有糧,我怎麼覺得我活得也和他們差不了多少?甚至覺得活著還沒他們好,他們最起碼沒有恐懼。”

“你不覺得蝙蝠島做得這一切太恐怖了嗎?這要滅絕中國人啊。”我說。

“他們這是痴心妄想,怎麼可能呢?那個弗朗西斯上校也太高估自己了,他們這些試驗能不能成功都不好說,不是有人跑了嗎?說什麼有抗藥性了。”

“能不能放了這些人?”我說。

“那要跟你的公主去說,估計她不會同意的,還有,放出去,他們身上的病毒不就傳染給其他人了嗎?我倒是覺得讓這人早點毀滅才好。”王保振說。

有一個穿豎條紋的女人走了過來,她好奇的看著我們,然後還伸手去摸王保振的胳膊。

“是活得嗎?”女人問。

“新鮮了,是死是活?你看不出來嗎?”王保振問。“你不是長眼睛了嗎,看不見嗎?”

“看得見。”女人坐在我們旁邊的石頭上,又歪頭看著我。

“他是死的,還是活著的?”王保振手指著我問她。

“活的。”女人臉上露出喜悅之色。

“你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我問。

“我是哪裡人?”女人思索著,“我的名字呢?我的名字在哪了?”

“你看,這就是一個神經病,吃藥吃的。”王保振說。“這真是糟蹋人啊。”

“想想,怎麼能制止他們的這種惡行?”我說。

“我看,你還是去勸勸艾米麗婭,讓她放下屠刀就行了。”王保振說。

“她不聽我的。”

“她不聽你的,這可不是好兆頭。”王保振笑了笑,“中國有句古話,打倒的媳婦,揉倒的面,你可不能讓女人當你的家,再說,她沒有你,就不能活了,你就不能動動腦子?”

“腦子?”坐在石頭上的女人說道。“腦子是什麼?”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王保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