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要是翻了,那就會全死在這裡。”許軍皺著眉頭。

出了宿舍後,我看到孫大黑老閻他們都聚集在下面甲板兩側,楊珍妮也在下面,都穿著救生衣,船上只有我和許軍沒穿救生衣。

“我去找救生衣。”我沖許軍說道。

“不用找了,船上沒有救生衣了。”許軍說。

“沒有了?不會吧?”我有些驚訝,這船上配了三十多個救生衣,這才幾個人? “你還不知道?”許軍說,“大副嶽凱駕救生艇逃走的時候,帶去了不少救生衣。”

“他帶這麼多救生衣幹什麼?”我問。

“這個狗日的,不安好心。”許軍說道。

一陣風浪打過來,夏小蕊一下摔倒了,冷波想把她扶起來,自己也摔倒了,兩人歪倒在一起。“抓不住欄杆,就抱著男人的腿。”許軍喊道。

王倩蹲下來,首先抱住許軍的小腿

霍思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許軍,然後她朝許軍一步步走過去,抓住他胳膊。

我朝寧程程身邊靠去。寧程程回頭看了我一眼,緊緊抓著管紅的胳膊。

魷魚燈晃悠著,如同鬼影一般。我恍若看到自己在墳地上。

巨大的浪花高高躍起,劈頭蓋臉的打下來,船艙上全都是水。如果風浪這樣持續一兩個小時,船即使不翻,這一浪浪的水進來,也得把船弄沉了。

夏小蕊坐在冷波懷裡瑟瑟發抖。管紅和寧程程坐在地上低著頭抱著欄杆。

大約半小時過後,風浪漸漸小了,厚厚的黑雲漸漸散去許多。天上露出一道道白光照射在海面上,呈現出幽幽的綠光,一群銀色的飛魚躍出海面,極速向前。

風停了,海面上平靜的像一面鏡子,天邊有幾多白雲,海裡也有幾多白雲,水天一色,分不清哪是海水,哪裡又是天空。海裡生活,天氣多變,船上的男人都習以為常了,只是這麼大風浪,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女人們很快忘記了剛才的暴風雨,看到這清澈平靜溫柔的大海,每個人都眼神發亮。

剛才還在風雨裡發抖的夏小蕊,突然笑靨綻開,精神抖擻。“許船長,我想去游泳。”

“想遊就去吧。”許軍說。

夏小蕊跳下了海,她遊了十多米,沖船上的人揮著手。

冷波也跳了下去。

王保振遞給我一隻煙,“有糧,剛才真把我嚇壞了,要是這船翻了,我們就死定了,一個都活不了。”

“一個都活不了?你經常提到的那個埃塞克斯捕鯨船,那些人不是在海上漂了九十多天嗎?”

“是的,沒錯,他們是漂了九十多天,但他們有小船,還有吃的,還有十幾個象龜。”王保振說道,“而我們這船要是翻了,我們吃什麼?餓三天後,直接就得吃人了,想想都可怕。”

“你們看,有兩條小船過來了。”管紅手指著前方。

兩條小船飛快的朝我們開過來,船上的人膚色黝黑,一隻船上有三個人,另一隻船有兩個人,都光著背,小船開得很快,距離我們漁船大約五六十米,停了下來

“這是附近島上的土著嗎?”我問。

“看樣子是的。”王保振說。

許軍走過來,“他們想幹什麼?”

“可能是想給我們做交換的吧,他們應該知道我們這是漁船。”王保振說。

“那好啊,我們還有一些魷魚,可以交換,招呼他們過來。”許軍說。

王保振沖他們揮著手,打著手勢。

小船慢慢靠近了。

距離二十多米時,小船上的黑人突然彎腰拿起長槍,烏黑的槍管對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