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雙坐在船舷上,身體晃悠著,看上去隨時會掉進海裡。

“老李這麼坐著,要掉海裡了,我去拉他下來。”我說。

王保振抬頭看了一眼,扯著我的胳膊,“有糧,你,你別管這麼多,掉海裡,才,才好呢,少一個男的,就少了一個跟我們搶女人的。”

王保振說完,就聽咣當一聲,李世雙一頭載在甲板上。

“掉下去了沒?”王保振問。

“沒有,掉船裡了。”

“那,那就太,太遺憾了。”王保振拿起酒瓶繼續喝。

我搶過他的酒瓶,“別喝了,你喝醉了。”

“我可沒醉,腦子清醒的很,把酒給我。”王保振伸出兩個指頭在我面前,“這是二對不對?沒說錯吧。”

老閻踉踉蹌蹌的走過裡,“保振,我找你。”

“好啊,幹。”王保振說道,“有糧,拿瓶酒給他。”

“不喝了。”老閻擺了擺手,“保振啊,給你的娘子軍說一說,以後洗澡不能浪費水,這淡水用的太多了,還有,你得給她們說,不用每天洗澡。”

“每,每天,洗澡,那,那才叫香呢。”王保振晃著腦袋,“老閻,你都不知道她們,她們有,有多香,有句古話叫,進水樓臺得月亮,得大月亮,她們哪都香,連腳丫子都,都,都他嗎的香啊。”

“腳丫你也聞了?”我說。

“聞,必須得聞,連高跟鞋都是香的。”王保振說。

王保振說起聞高跟鞋,我的心似乎被猴爪子撓了一下,難道船上丟失的高跟鞋,是王保振偷的?

“你奶奶的,喝醉了,你告訴她們不能每天洗澡。”老閻拍了一下王保振的頭。

“你奶奶的,才喝醉了呢?老大說了,每天可以洗一洗,尤其是關鍵地方,懂嗎?女人最關鍵的地方,要天天洗。”王保振頭靠在老閻懷裡。

“你明天再給他說吧,他喝成這樣,明天一早什麼都忘了。”我說。

“忘不了,你的情,忘不了,你的愛。”王保振晃著腦袋唱了起來,“老閻,我給你說,你的那些媳婦白瞎了,你天天不在家,好多男人都惦記著呢,說不定現在正被別的男人啪啪了呢。”

“惦記就惦記吧,啪啪就啪啪,我這輩子恐怕回不了家了,我就是,就是惦記我的那些孩子。”老閻嘆了一口氣。“不過,我總覺得有一天會回去的。”

“回去幹球?回去就得槍斃,那子彈可比以前先進多了,對吧,有糧,”王保振瞥了我一眼,“子彈鑽進你的後腦勺後,涼颼颼的,對吧,子彈會在腦袋裡停頓兩秒鐘,對,就是兩秒鐘,轟!轟轟!爆炸了,你的腦袋就被炸沒了,然後,你還不知道,你跪在地上,膝行,就是用膝蓋行走,走到一個坑前,你就把自己擱進去了。”

“說得這麼嚇人,那我就不回去了。”老閻說。

“老閻,我有個好主意,我們找到一個島後,把你的孩子接來,全接來,讓他們給我當爹。”王保振翻著白眼。

“可以把你非洲的老婆也接來。”我說。

“不,不能接女人。”王保振說,“女人是禍水,兄弟才是真的,有句話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衣裳換了換,手足不能斷。”

“行了。他喝多了,你扶著他去睡覺吧。”老閻說。

“你拉他睡覺,那邊還有一個死鬼,我把他拽進去。”

老閻摟著王保振去宿舍,我像拖死豬一樣,把李世雙拽進屋裡。我也沒力氣把他搬上床,就讓他在地板上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