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軍把王倩從地上拉起來,然後叫這兩個女人跟他回舵樓。許軍又招呼老閻和王保振一起跟著去。

我回到宿舍,陳小偉進來,他來找冷波,冷波不在屋裡,他看到我後,遞給我一顆煙。

“糧哥,我們什麼時候能到大溪地島?”陳小偉問。

“還得有四五天的路程吧。”

“我想回家。”陳小偉用力抽了一口煙。

“怎麼回?你也殺人了吧,殺了幾個?”我問。

陳小偉嘴唇哆嗦了一下,“好像4個吧。”

“那你回不去了,抓住肯定槍斃。”

“我是被逼的,是被李強逼的,我也不想殺人,李強告訴我,不殺人,別人就把我殺了。糧哥,我想上了大溪地島後就不跟你們走了。”

“4條人命啊,你能回去?”

“我想我娘了,還有我姐,我娘還有病,現在弄成這樣,漁業公司肯定不打錢了。”陳小偉說。“我最擔心的還是我姐,臨上船的時候,她給我說在做保健品,我懷疑她在做傳銷。”

“冷波說你姐上大學的錢,都是你打工掙的,你姐現在應該畢業了吧。”

“畢業了,她找了一份工作,但工資也不高,糧哥,我挺恨這個社會的,我們家沒權沒勢,被人欺負,有人敲詐我們,說我們欠債五十萬。”

“這麼多錢?”

“是我父親惹的禍,他幫村裡的人打官司,要告鄉長,沒想到不明不白到就死了,死在河裡,警察說我父親喝酒後失足落水的,而我父親幾乎滴酒不沾。”

“你父親是律師?”

“他自學的,剛拿到律師證沒有兩年,父親死後,有兩個人拿著欠條上我家來,說我父親欠債欠他們50萬,欠條上面的字像我父親的,還有手印,我父親肯定是被他們逼的,後來他們就威脅我姐,讓我姐還錢。我和他們打了一架,鼻子被他們打出了血。”

“真他嗎的草蛋!”

“糧哥,我想回去後,把這些人全都弄死,一個都不剩,凡是欺負我們家的,都得死,反正我已經殺了四個了,在多殺幾個也無所謂了。”

“就算你留在大溪地島也回不去,你什麼證件都沒有,上不了飛機,被警察查到,那就被遣送回大陸了,還有,許軍他們也不會同意你留在島上的,你要是被抓,把漁船上的實情說出來,那可就是大新聞了,國際刑警肯定會過來搜查我們的。”

“我放心不下我姐,我怕我姐被人欺負。”陳小偉說。

“你姐有文化,沒事的。”

“我姐還不知道我在外面殺人,如果她知道了,我想,精神肯定會崩潰的。”

“那是肯定,我媽要是知道我殺人被槍斃,估計得跳樓,小偉啊,所以你不能回去,你姐接受不了你被槍斃的命運,她現在對你一無所知,還有個精神寄託,要是知道你殺人被槍斃,那就完了。活著最重要,是不是,你還活著,我們還活著,這個最重要。”

“糧哥,給你聊了這些,我心裡沒那麼難受了,殺了人後,我幾夜都睡不著覺。”

“誰不是的,我也是,這就是命。”

王保振進來,“有糧,上顆煙。”

“那兩個女人為什麼打架?”我問。

“是王倩總是埋怨楊珍妮,讓她上了我們的賊船,把楊珍妮惹火了,兩人吵架,動起了手。”王保振拿著煙,放在鼻子邊聞了聞,“有糧你這煙好像也黴了。”

“抽不抽,不抽給我。”我說道。

“那個楊珍妮很厲害,拳打腳踢的,把王倩打倒在地上。”陳小偉說。

“王倩柔弱了一點,肯定打不過楊珍妮,她平時說話都輕輕柔柔的,不過,很有女人味。”王保振說著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