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萬算,漏掉了海藻。

其實,伍環早就應該想到,昨晚他最後一個找到海藻,還因此被墨鏡女神之一腿踢暈。

顯然,在這一段時間裡,海藻的身上已經塗覆了任駿馳和巴頌口中的特製精油。也就是說,在第二代任家軍中,海藻是唯一一個連續三天塗抹特製精油的人!

伍環徹底的暈菜了,他真的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處理了。事先預防是可以的,事後補救就非常難辦了。

如果現在主動向賽事主辦方承認海藻使用了興奮劑,那麼必將極大地損害海藻的自尊心。甚至,整個第二代任家軍的孩子們,都會因為這件事抬不起頭來,這種影響有可能是終身的,不要說以後賽事中難以取得好成績,就是轉行做其它事情,都會悲觀和氣餒。

看著孩子們那興奮的表情和海藻手裡金燦燦的獎牌,伍環糾結了、迷茫了,他現在才體會到,做一個人有多難——所謂的正義和邪惡、無私和貪婪,真的有那麼清晰的界限嗎?

伍環真的太需要別人的意見了,任駿馳能回來最好,可是他一直沒有出現。要是孫騰在身邊就好了,這位曾經的上級領導加知心朋友,一定會告訴他怎麼取捨,可是他也不在。就算那個不可一世的韓大少爺也行啊,他會怎麼做?

別說這些人,就是後宮不死貓系統裡的臣妾,都玩起了失蹤,不給伍環絲毫的建議。伍環,從來沒有現在這般無助。<k機場,一行人終於踏上了返程歸國的航班。

小隊員們都很興奮,一個沉甸甸的女子冠軍金牌已經足夠,這也足以讓他們忽視主教練失蹤的特殊情況。

金牌沉甸甸,伍環的心也沉甸甸的,他出於保護第二代任家軍這批孩子的私心,隱藏了海藻可能使用了領先於檢測技術的興奮劑的事實,但卻不住地在自己的內心中掙扎,正義、清白、名譽,是否會在將來的某一天,全都被自己的知情不舉荼毒了呢?

小隊員們一個個過了邊檢,伍環擔心的興奮劑調查結果並沒有到來。

伍環長出了一口氣,遞過了自己的護照和行禮。

“對不起,這位先生,您不能過境。”還在迷迷糊糊的伍環,一下子遭遇了當頭棒喝,怎麼?東窗事發了?

也好,這件事著落在自己身上是最好的,海藻畢竟還未成年,就算她使用了興奮劑,也是我們這些教練和顧問的責任。我一個送外賣的,替她扛下來,她還有未來,我大不了不在體制內混了,還去送我的外賣!

想到這些,伍環的心反而坦蕩了起來:“為什麼不能過境呢,是不是……”

“您的行禮箱裡,查出了一個高仿的泰國皇家乳膠枕頭,這是對泰國皇家乳膠企業的侵權行為,我們不知道您在何時何地購買了此物,我們懷疑你涉嫌偷運或走私造假泰國商品。”邊檢員很嚴肅地跟伍環說著。

尼瑪!

這枕頭不是我的,是任駿馳的,他失蹤的匆忙,行禮雖然不見了,但這個枕頭卻落下了。不管怎樣,回去還是自己人啊!那任教練的私人物品,咱們是不是就得給幫忙帶回去?

任教練啊,任教練,你平日裡一本正經,怎麼比我還不著調?急功近利地出成績,招惹上了體育界聞之色變的興奮劑。天天睡個乳膠枕頭,還侵權了。

“這枕頭真不是我的,你讓我過去。”

“不行,你這種行為必須滯留在泰國,接受進一步調查,直到核實清楚後為準。”

“不是,我們是一起來的,得一起走啊,前面那幾個孩子已經過去了!”伍環有點激動了。

“對不起,如果你拒絕合作,我們只能採取強制措施了!”

“不是我不合作,我真的必須得回去,我是他們的顧問、領隊、臨時教練,我……”

邊檢員對於伍環的呱噪有點不耐煩了,使了個眼色,早有兩個dk機場地勤過來掐住了伍環的胳膊,這就往回拽。

“關卡,一定把隊伍安安全全地帶回去,要不,要不我還炸你!”伍環扭著脖子,潑命地喊著。

“伍顧問!”孩子們也都瞪著眼睛,在邊檢口的那一邊潑命地呼喚。

伍環最終在隊員們的視野中消失了,心頭那一份沉甸甸,瞬間轉移到了關卡身上。關卡心中肅然起敬:沒想到這個親手擊敗自己的伍顧問,竟然對自己這麼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