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生中總是要犯錯誤,飛蛾撲火飛蛾撲火,從小父母教育的都是不允許在一個坑裡跌倒兩次,可是有些事有些人,這輩子註定了就是避不開繞不過,她就像是一座孤傲的城池,不管走到哪裡,始終無法避免。

知道來了不僅不會有結果,反而會讓自己更難受,卻還是要執著地前來,安穩不是什麼受虐狂,他只是想要聽到她的訊息,僅此而已。

有些人是很難理解安穩的這種情緒的,大凡經歷過風風雨雨、大起大落的男人,一般而言會變得格外堅毅,鐵血,總之來說心智會很堅定,生活的磨難會讓大多數人都會變成這樣,安穩也不例外。

按道理來說,這麼成功的一個男人,應該不會單純地為了某個人某個事情而犧牲很多東西,甚至是不惜一切去挽留得到,不過很多人都忽視了一個重要的前提——他是為了什麼才成功的。

有的人是為了自己,有的人是為了家人,而安穩最初的奮鬥目的,很狗血也很無奈,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絲悲涼。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安穩從小的生活環境和他所經歷的一切,造就了他特殊的性格,這也就決定了他即使在商場上再兇猛,再成功,也有他最柔軟薄弱的一面。

沒有人能夠做到人無完人,人都是有弱點的,人都是會犯錯的,安穩只是一直以來把自己的弱點掩蓋得很好罷了。

他或許可以對別人很兇殘,對於一個伸手拉一下就可以挽救生命的陌生人表示漠不關心,但是他做不到,做不到看到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典型的歐洲中世紀資本家的性格。

“她好就行。”安穩幾乎是嘴唇顫抖著說出了這幾個字。

女人絲毫沒有因為安穩的反應而有所同情,她冷笑了一聲說道:“她好就行?你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樣子嗎?!你知道她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嗎?!你不知道——”

女人原本偏執激昂的話語忽然間冷靜低沉了下來,她眯著雙眼盯著安穩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道:“安穩,你真的……真的……”

話沒有說完,女人用顫抖的手指了指安穩,隨後右手握拳,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唰——”

女人站了起來,眼睛有些發紅,拎著包包轉身離開了。

出了酒吧,女人看著天空中飄著的雪花,接連喘了好幾口粗氣,她有些疲憊地走在街上,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兩個人的影子。

三月份竟然會下雪,很反常的天氣,而此時的酒吧裡面,人流逐漸增多,客人們圍坐在圓桌前面,觥籌交錯,你來我往。

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麼?

安穩像是很多年前一樣對自己問了一個問題,然後徹底癱倒在了酒桌上。

人來人來的洪流之中,他就像是一個逆行者,只能被孤獨和抑鬱包圍。

酒吧裡的人們或笑或哭,平靜或者瘋狂的臉頰湊在一起,拼湊成了一幅奢糜頹唐的浮世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