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周文準時地出現在了酒吧的門口。

這家夥進來之後,一看形勢不太對勁,立即轉身就想開溜,不過張帥早已經使過了眼色,周文一進門就有人把酒吧門給關上了,這樣確保誰都沒辦法輕易離開這裡。

周文回頭瞥了一眼緊閉的大門,看著被砸得亂糟糟的酒吧,再看看靠著欄杆坐在地上的張帥那一副頹廢模樣,心裡就有些慌了。

從小到大他都是父母手裡的寶,每當遇到事情的時候,他喜歡遠遠地躲在後面,或者是指使別人露頭,他喜歡那種在幕後主宰一切的感覺,不過很不幸的是,今天被主宰的人是他。

他不肯自己出手,而是起鬨讓張帥對安穩下手,一是這樣做符合他歷來的習慣,二是他有些害怕安穩。

這種不管遇到什麼事情,總是能保持著自信平和心境的男人,總是會在無形之中給予別人一種莫大的壓力,即使這種壓力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但確確實實存在,周文能夠很清楚地感受到。

看到眼前的這個陣仗,周文知道今天的事情怕是不好輕易結束了,而且看到張帥那滿臉鮮血的悽慘模樣,周文害怕待會兒自己也變成那樣,於是就把手插進了口袋裡,不經意地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他相信那個人聽到自己接下來說的話,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張帥,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周文掠過旁邊的梁雨萱和姜寒,假裝不認識安穩,看著坐在地上的張帥說道。

張帥嘴裡叼著香煙,看到周文故意裝糊塗,立即把嘴裡的煙給吐掉,盯著周文冷笑道:“文哥好手段,把我往坑裡推是吧?”

周文知道自己的計謀被識破了,不過也不生氣,而是假裝不知道地說道:“張帥你怎麼這麼說?你叫我來夜色就是來諷刺我的是吧?”

他一直拖延時間,就是想要讓電話裡的人聽到,他在夜色出了事情。

“我和你的事情以後有時間說,現在你還是和這哥們兒說說好話吧,我可不確定你會不會也被他弄破腦袋。”張帥冷笑了一聲,拉著欄杆站了起來。

周文其實心裡很清楚這裡的正主是安穩,一看這情況他就明白張帥搞不過安穩,識破自己的計謀後,二話不說把自己給賣了。

“我想我們應該沒什麼關系吧?”周文轉過了腦袋,看著安穩輕聲說道。

說實話,他心裡有點慫了,他這人躲在背後搞點兒陰謀詭計還行,但是真面對面和人剛的話,他還真的不行。

因為梁雨萱在,安穩也不好來一些什麼灰色手段,只好看著周文說道:“知道錯了麼?”

他知道周文一定不會認錯的,安穩瞭解周文這種人的性格,他一定不會選擇認錯,那樣他就正中了自己的下懷——自己終於有了光明正大揍這家夥的理由了。

“錯?我不知道錯在哪裡。”周文輕聲道。

“嗖——”

安穩還沒有說話,張帥抓著一個啤酒瓶子直接朝著周文砸了過去,可能是之前有過了丟瓶子的經驗,熟能生巧,這一次張帥瓶子丟得奇準,一下子就砸中了周文的腦袋。

“砰——”

玻璃瓶子在周文的腦袋上炸開,啤酒從瓶子裡鑽出來,噴出無數泡沫,周文的衣衫瞬間濕透,更加恐怖的是,那些玻璃渣子在他的臉上劃出了道道血痕,鮮血伴隨啤酒流了下來,這讓周文看起來人不人鬼不鬼的,顯得格外恐怖。

安穩一愣,他偷偷用餘光瞥了一眼旁邊的這個家夥,把那份驚訝壓在心底,沒有選擇說話。

“草泥馬的傻逼東西——”張帥一臉兇狠表情開口罵道,“都這時候了還他麼的在這裡裝君子是吧?是不是你坑老子讓我主動和飛哥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