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女蝸娘娘造人時,將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可從古至今卻沒有哪家人能長盛不衰。畢竟七情六慾讓人有了善惡,而天道輪迴善惡有報,似乎冥冥中自有定數。

雙合村的合堂組都姓黃,在這裡有一個叫黃鑫的人,只要說起他,鄉民總是搖頭。此人家境本不錯,又是家中獨子,一直被嬌生慣養著。家中不管大小事都一竅不通,脾氣更是臭的出了名。他父親早年去世後,家裡就沒人能管住他,染上了一身賭癮。家業漸漸也被他敗光了,親戚們開始開勸他。可是他一聽到有人說他,他就拿他老婆出氣,輕則咒罵,重則拳腳相向。

她老婆倒是難得的賢惠,家裡的婆婆已經年邁,全靠她一人忙著農活,維持著生計。白天她都是在田間地裡勞作,膝下一兒一女就交給了婆婆幫忙照顧。婆婆也挺憐惜她的,經常唸叨黃鑫。可是總是被黃鑫一句賭博也是為了把家庭搞好給說得欲哭無淚。

有一天,黃鑫整整賭了一夜,直到第二日中午才回家。也許是輸了錢,心裡有火。吃飯時嫌棄飯菜不合胃口,抓起他老婆李娟就是一頓暴打。他母親含淚跪地相勸都沒擋住。

李娟被打得全身青紫,含著淚出門去田間除草去了。由於身體的疼痛,心中也滿含委屈。他忙到了下午7點多還沒收工。傍晚時分,蚊子是最多的,見肉就咬,趕都趕不走。李娟心中的委屈頓時又被激起,甚至想到要死了一了百了。越想越委屈,眼淚再一次溼了臉龐。

這個時候,在李娟前方走來了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子,鄉里穿這種紅衣服的人少之又少。可是李娟哪裡會去想這些。那女子看見李娟,就靠了過來。

“你是誰家的堂客老婆)啊?你為什麼在哭啊?你男人呢,你怎麼這個時候還在這裡做事呢?”那女子好像挺同情李娟的,開口就連續問出了一些疑問。

李娟此時心中本就委屈,被人問破了心裡的鬱結之處,就哭得更厲害了,邊哭邊給那紅衣女子講述著自己的經歷。

紅衣女子聽完李娟的哭訴,臉上分明帶著笑意,眼中精光閃現,盯著李娟的眼睛說道:“你怎麼會碰到這種老公呢?你這麼賢惠,他還打你,遲早會被他打死。我要是你,我直接回去喝農藥死了算了。”說完,那紅衣女子就不見了。

這句話聽完,李娟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呆了一下,就走出了田間,往家裡去了。

黃鑫又出去賭了,李娟的婆婆早已準備了晚飯,只等兒媳婦回來了。見到李娟進了門,就招呼她先吃飯。可是李娟只是衝她搖了搖頭,就進來臥室,把自己鎖起來了。

見到兒媳婦這個樣子,黃鑫的母親認定她是心中有氣。含著眼淚在窗外說了一些安慰的話,想哄她出來吃飯。可是說了半天,李娟也不回答。沒辦法,她只好帶著兩個小的先吃了起來。

這一夜,李娟都沒有出來,黃鑫的母親等到深夜,聽著兒媳婦傳出來的陣陣哭聲,滿臉老淚的哄著小的睡覺。老人哭累了,也緩緩睡去,睡夢中夢到了黃娟,要她自己好好保重,要把兩小的養大成人。

第二天清早,黃鑫滿眼通紅的回家了,一進門就是一陣大吼。“你個砍頸的,還敢把老子鎖外面?昨天記性沒長好是嗎?”說完就拿起身旁的東西朝臥室門上砸去。

黃母被這個聲音驚醒了,趕緊起床來到了黃鑫旁邊,兩個小傢伙雖然懼怕黃鑫,但也畏畏縮縮的過來了。

看到任然緊閉的房門,黃母心中起了疑惑,自己昨晚睡晚了,聲音早上是起遲了的。自己兒媳婦從來都起得比自己早,可是今天卻還沒出來。想到昨晚那個夢,她突然就大哭起來。兩個小傢伙也跟著大哭了起來。

“吼什麼?老子還沒死,你們一個個就來哭靈啊?想把老子哭死是不?”黃鑫被他們哭得煩躁,心中的火氣更大了。

“鑫伢子啊,你這個挨千刀的,我怎麼生出一個你這樣的東西咯,你堂客只怕是尋短路了呢。你怎麼還不清白。”黃母恨鐵不成鋼,心中悲痛欲絕。

聽到這句話,黃鑫絲毫不以為意。心中暗想,自己老婆不可能有那麼大勇氣。只是,他開始用立撞門了,口中的咒罵停了下來。

門被撞開了,黃鑫衝到了房中,黃母等人也跟著進來了。

“啊。。”一聲慘叫夾雜著哭聲從黃母口中傳了出來。接著就一頭栽在了地上,昏了過去。黃鑫也呆住了,眼前的一幕讓他不敢相信。李娟直直的躺在床上,身穿著結婚時的紅色衣裙,手上都帶著紅色手套。頭歪著,臉上還存著痛苦的神色。眼睛睜著,只是瞳孔已經散去,眼睛內灰白灰白的。嘴變枕頭還殘存著一些白沫,一直延續到了李娟的嘴裡。在床邊,一瓶農藥開啟了,倒在地上,發出一股刺鼻的異味。

黃鑫伸手想把李娟睜開的雙眼弄閉,但是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兩個小傢伙,也有了些年歲,看到自己的母親,頓時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在那裡沒命的哭了起來,哭聲悲慟,驚動了起床了的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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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鄰居被連續異常的哭聲吸引了過來,看到眼前種種,不少人都默默抹淚。黃母已經被鄰居用土法子弄醒,跪在李娟旁邊用手梳理著那雜亂的頭髮,哭啞了聲音。兩個孩子在一旁跪著,聲音也已經發不出來了,眼神呆滯的哽咽著。

年長的鄰居拉著神色恍惚的黃鑫開始張羅起後事。這時也有懂事的鄰居告訴黃鑫,他老婆一身大紅,怕是心裡有怨氣,要黃鑫早想辦法,免得有一些不好的後果。

何建平先法師一步,被請到了黃鑫家中。見到眼前景象,何建平一眼就看出了,死者何娟生前心中有怨,被怨鬼迷心,當了替身。事情已經到了這步,何建平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預防了。只能看李娟的造化,或者是黃鑫的造化。

李娟的怨念無疑是衝黃鑫去的,何建平只好要黃鑫在他那請了一尊玉佛帶在胸前。有怨氣,不一定變成怨鬼。畢竟每個生魂都會有自己的想法。即便李娟會變成惡鬼,何建平此時也毫無辦法,因為李娟的魂早已不在黃家了。

何建平念著安魂經,施了點小法,把李娟睜著的眼睛弄閉了。李娟的樣子也就沒有了之前的猙獰感。交代了一些忌諱以後,何建平走了。毛腳道士是不做超度法事的。

由於何娟的年齡才30多歲,法事辦了一天就出殯了。不少村民都佩服何娟的賢惠,紛紛前來給她送行。出殯的過程中,兩個孩子帶著孝哭得險些昏厥,眾人看著,也都偷偷的抹著眼淚。黃母是長輩,不能出席法事,因為長輩出現在靈堂的話,死者的魂魄會受不起。出殯這天,黃母的身子已經搖搖欲墜了,可是她還是不顧眾人的勸說,遠遠的跟著,給自己可憐的兒媳婦送行。

黃鑫在喪事後的幾天裡,都罕見的沒出去賭。坐在家裡發著呆,不知道想什麼。兩個孩子也出奇的懂事,陪在自己奶奶身邊,安撫著奶奶的情緒。

在眾人猜測黃鑫會不會因此事而懂事之時。黃鑫走出了家門,當夜未歸。黃母看到他通紅的雙眼後,心中有了絕望,也不再去說他了。兩個孩子都要念書,黃母更多的是開始擔心自己孫子孫女的以後。

第二日,黃鑫又出門了,還帶走了家裡一些值錢的東西。黃母知道後,只是哭,她知道,自己兒媳婦喪事的人情錢,恐怕已經被輸掉了。

黃鑫這一次出門,三天後才回來,而且是深夜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哼著歌,應該是贏了錢。背上還揹著一個大袋子,裡面不知道裝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