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建銘這兩天的心情極度低落,易怒,還有點神經質。在單位還跟一個小領導起了衝突,被扣了半個月獎金。

老婆鄭蘭帶著孩子回了孃家,打電話過去不肯接。他也落不下面子親自過去接他們娘倆回來,於是就這樣僵持著。

他就想著等育菌房盈利了,然後再去接鄭蘭娘倆,那樣會更有底氣。

眼看著育菌房種出了第一批荔枝菌,他是心花怒放。心裡盤算著幾個月後就可以收回成本,到年底能拿到一大筆分紅。

沒想到從第二批開始,就有百分之七八十的荔枝菌長得不像荔枝菌了,很多蘑菇遭到退貨。並且惹怒了很多飯店酒家,說他們用其它蘑菇混到荔枝菌裡出售,宣告以後都不去他們那裡拿貨。

第三批種出來的時候更是傻眼了,沒有一顆蘑菇長得像荔枝菌的,都是圓頭圓腦胖嘟嘟的一種不知道什麼品種的蘑菇。蔡國強拿去檢測後,據說營養成分跟荔枝菌差不多,口感也差不多。

但是,別說什麼營養成分差不多了,就算比荔枝菌的營養成分還多也沒用。荔枝菌在南都地區的名聲在外,不用宣傳就能夠賣上高價。而這種不知名的蘑菇,又有誰會相信它就是荔枝菌的變種?就算有人買,也絕對賣不上高價。

出了這樣的事情,蔡建銘和蔡老財自然都很惱火,一起去逼問蔡國強到底是怎麼回事。

蔡國強心裡也很窩火,第二第三批荔枝菌發生變異,他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荔枝菌種植技術是他自己研發出來的,整個種植過程他爛熟於心,在林秋的育菌房裡一次就成功了,接著又種了幾個月,沒有一次出現變異的情況。

而最令他覺得怪異的是,這些變異的蘑菇,樣子跟他在自己家裡培育時最後得到的那種蘑菇一模一樣。根據他的經驗,這種變異,跟種植環境有很大關係。

那麼,之前之所以成功,難道是因為育菌房改變了的緣故?

第二批出現問題的時候,他用菌種搞錯了為理由跟蔡建銘和蔡老財搪塞過去。然後廢寢忘食的在育菌房裡看著,幾乎一刻都不敢離開,盡最大可能還原在林秋的育菌房裡所用的溫度溼度等各種環境調節。

但第三批結果出來的時候,他徹底崩潰了。他很明白,菌種沒有問題,整個種植過程也沒有問題,問題出在育菌房上面,林秋的育菌房能夠種出來,他重新建的育菌房卻種不出來。

“你說是育菌房的問題,那具體是什麼問題?是哪個裝置的問題,能不能解決?”蔡建銘有點氣急敗壞的問道。

荔枝菌種植失敗,對蔡建銘的影響最大。蔡國強是技術入股,沒花一分錢。而蔡老財有大把錢,五十萬對人家來說只是毛毛雨。蔡建銘不但花光了自己的所有積蓄,偷拿了老婆的年終獎金,還借了錢。

別人能承受的失敗,他蔡建銘卻承受不了。他還要靠這個育菌房的成功來向鄭蘭證明,自己的眼光有多麼好,證明她那樣說自己是錯誤的。

“我聽說那個林秋又建了五間育菌房租給他們村裡的困難戶,每一家都種出荔枝菌來了,這又是怎麼回事?”蔡老財也問道。他被那些老關係戶退貨,質疑他的誠信,他也很是惱火。

“我也不知道,我們的育菌房在溫度和溼度的控制上跟林秋的育菌房基本一樣,但在冷熱轉換和乾溼轉換的頻率控制上無法達到像他們的育菌房那麼精確。我覺得應該是這個問題。”蔡國強道。他現在的狀態,似乎又回到了跟林震西林秋他們合夥前,那種距離成功只差一步的狀態。

蔡建銘雙眼圓瞪:“我不懂那些技術的問題,這是你的事!我只知道你當初跟我說種植技術已經很成熟,沒有問題的,怎麼現在又會出問題?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馬上解決。”

他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手指著蔡國強,話裡蘊藏著無比憤怒,好像自己被人欺騙了一般。

蔡國強根本不想理蔡建銘,當初要不是蔡建銘攛掇他自立門戶,現在還在林家叔侄那裡幹得好好的,錢也不少賺,何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尷尬的境地?

蔡老財推開像是要打人的蔡建銘,問道:“為什麼人家能做到那麼精確,而我們卻做不到?是裝置問題嗎?知不知道是哪個裝置的問題?”

“裝置問題?”蔡國強眼前一亮,“其它裝置的功能都基本相同,就是加溫加溼什麼的,只有一個裝置不同,就是那個控制器。那個控制器是整合了各種菌種的環境調節程式的。當時我在市面上找不到那種控制器,連同類產品都找不到,最後沒辦法才用電腦代替,還找熟人編了一個程式,用於控制各種裝置模擬環境。”

“你的意思是,只要買到那種控制器,就能完全模擬出那種環境?”蔡老財問道。

“嗯!”蔡國強點頭。

“那控制器是什麼樣的?難道萬能的某寶都沒有嗎?”蔡建銘問道。

“沒有!”蔡國強回答,“那是一個像平板電腦一樣的東西,育菌房裡所有裝置都能夠透過無線接入這個控制器,只要在控制器上操作就能實現對育菌房裡所有裝置的控制,非常先進。我以前還以為就是個平板電腦,後來我自己去買的時候才發現不是那麼簡單。市面上根本就沒有同型別的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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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那個裝置肯定是有人生產的,只不過我們不知道而已,能不能去問一下那個林秋?看看他是在哪裡買的。”蔡老財畢竟年紀在那裡,處事穩妥。

但他這句話說完,幾個人面面相覷,“誰去問?”

蔡建銘和蔡老財都跟林秋不熟,兩人同時看向蔡國強。

蔡國強道:“不是我不想去問,只不過我退股的時候跟他們鬧得不是很愉快,而且現在我們是競爭對手,他一定不會告訴我的,我問了也是白搭。”

蔡建銘道:“那就沒辦法了嗎?能不能託個跟林秋關係比較好的人去問問?”

聽到這話時,蔡國強神情有點古怪,蔡老財問道:“怎麼啦?是不是想起來有誰跟林秋關係比較好?”

蔡國強點點頭,“我在那邊的時候,見過兩次蓓蓓妹子去找林秋,他們好像......”

“蛤?”蔡老財愕然,“有這回事!我怎麼不知道?”

“哈哈!”蔡建銘大笑起來,“這真有點大水衝了龍王廟的意思啊,金元叔,你直接打個電話給他,叫他過來問問就行啦!那個林秋想要追我們蓓蓓妹子,可不得乖乖過來獻寶嗎?哈哈哈!”

蔡老財皺眉道:“這個林秋是個什麼樣的人?”

蔡國強道:“很不錯的一個年輕人,大學畢業才半年多。以前在一個叫映美裝飾的裝修公司做設計師,最近跳槽去了一個建築公司,每個月有十幾二十萬收入。他家原來挺窮的,不過他父母承包菜地種菜的錢是他出的,那個育菌房就是他自己出資建的,農產品公司他原來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退股時那百分之四十股份是他全部接手,現在應該是有百分之六十股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