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蕭韻杵在小姑娘床邊打瞌睡,就要做夢中夢的時候,門響了。

進來一個女孩子,看樣子是小姑娘的姐姐,年齡不大,也就20出頭。

看著有點營養不良,滿臉蒼白無血色,身體消瘦骨感,似乎連骨頭都透著疲憊感,就這樣風塵僕僕、披星戴月地從外面趕回來。

這姑娘日子過的挺苦的。

她換了鞋,就直奔妹妹的房間,小心地開啟門,在昏暗的檯燈下,看著妹妹乖巧的睡容,摸了摸她頭頂翹起的捲毛,有些欣慰的翹起嘴角。

辛苦點也沒關係,至少再等一段時間,小姝今後學費就籌好了。

關了燈,輕輕把門扣上離去。

蕭韻跟著她,有些好奇,因為她發現這個姑娘有點像她那次做的夢裡面那個齊姐。真的很像誒,臉型很像,臉部特徵很像,身高有點像。

但是――

眼睛不像,一個清澈見底滿含希望,一個滿眼都是沉重的故事,毫無波瀾。

而且這個姑娘臉色蒼白消瘦,樸素青澀地像一隻青蘋果,全然不似齊姐那種風情萬種、手段高明的樣子。

這巨大的差異讓蕭韻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她去廁所洗涑,蕭韻靠在桌子邊回憶比對她兩人的特徵,還不等她下個結論,就聽見廁所裡的水嘩嘩嘩地流,逐漸地,聲音越變越大,巨大的轟響在蕭韻腦中炸開。

空間突然出現波浪形的褶皺,弧形逐漸震盪,結果虛不受力,整個時空壁壘都垮塌了。

那個小姑娘和她姐姐成了時間碎片,從蕭韻眼前一晃而過。

“唔~”蕭韻閉著眼睛,手按著太陽穴,感覺腦花都晃盪出來了。

我就做個夢,為什麼還這麼痛,真是恨不得撞牆!

“醫生,醫生,她醒了!”意識甦醒的時候,就聽見了外面的大嗓門,難得小云有這麼激動的時候。

“醒了就好,好好休養就行。”

醫生過來看了兩眼,拿著本子寫了兩筆,聲音淡定從容。

小云看著她睜開眼睛一臉驚喜,臉上還掛著眼淚和鼻涕泡:“嗚嗚嗚,蕭姐,你終於醒了,你再不醒我就……”死定了!說到這兒突然停了一下。

“你就什麼?”蕭韻身體就像被石頭碾壓過一樣,使不上勁兒,“你先把你臉上的眼淚和鼻涕抹掉,至於嗎你,哭得跟個死了爹媽一樣。”

在夢裡老早就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哭得稀里嘩啦的,她開始還以為是夢裡自帶的背景音樂了,結果現在看她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要掛掉了。

“怎麼不說話?嘶~”蕭韻皺了一下眉,不小心扯到痛處了。

小云扯了幾張紙把眼淚一抹,鼻涕一擤,擠到床頭小心翼翼地對她說:“蕭姐,怎麼說了,我……”

話出口,又含蓄地吞了回去,現在這麼打擾蕭姐是不是不好呀,畢竟她什麼也不知道。

當然也不可能知道她保護不力這件事可慘多了,要是她被少主丟去雪屋嶺,有極大的可能回不來。

她看了一下門口,少主去辦事還沒有回來,於是鼓足了勇氣:“蕭姐,等一下一定要幫我說好話!”

!?好話?

對誰說?

蕭韻見她吞吞吐吐,以為要說什麼大事情,結果這麼一句似是而非、語焉不詳的話,她沒怎麼聽懂。

小云抿了抿唇,覺得剛才那樣似乎不好,而且蕭姐完全不知道她們的身份,想求情也找不著物件呀。

於是正經起來,全然不見剛剛的小可憐模樣,臉上還隱約可見閃過愧疚之色,她堅定道:“蕭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等等,我還有問題。

還沒有等蕭韻反應過來就轉身關上門走了,背影相當的悲壯和義無反顧。

蕭韻腦門掛著兩個問號,怎麼睡了一覺,小云這麼不對勁兒了。

而且她不覺得她的蕭姐還有很多事兒需要知道的嗎?她溜那麼快乾嘛?

蕭韻看著那個緊閉的門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