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你怎麼在這裡?”

張博鈞看見蕭韻的時候還很驚訝。按理說蕭韻這個女兒應該還在為昏迷不醒的父母奔波找解藥,怎麼會跑到s市來?

還是說——

“你的父母好了嗎?”

蕭韻搖了搖頭,有幾分苦澀,她現在根本就回不去,更遑論找周粥要解藥。

而且之前的疏忽大意,更是讓她錯失先機。

現在到了s市才發現很多事情不是想當然就能成的。

張博鈞識趣地略過這個話題,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你要相信你的那號男朋友,他的能力非常可以。”很有可能在他手上,你的父母能夠活下來。

“借你吉言。”

張博鈞面容憔悴,苦中作樂地聳了聳肩,這個時候吉言反而是世間最好的東西。

若是吉言都能應允,那自然也是最好不過。

“那師兄你為什麼會在這邊?”

蕭韻還記得她走的那一天,師兄還在b市的。難道他是被借調過來的,那麼她是否可以藉由回去?

張博鈞面色突然蒼白,“祖父突然生病,我被家裡叫回來的。只不過當天晚上遭遇了特大地震……”

言未盡,但蕭韻已然明瞭,大概他的祖父不怎麼好,很有可能已經辭世。

蕭韻閉了閉眼,卻不知道怎麼安慰。

大抵亂世如此,死亡皆是隨意。

“師兄——”

她言語間有些遲疑,張博鈞見狀笑了笑,“都過去了。”

現在這個時候容不得他哀傷,有那個功夫還不如多救些人。

他在盆裡淨了手,拿帕子擦了擦,接著問她:“剛剛看見你和我哥一起,是他那邊有什麼事嗎?”

“說是有一個地位特殊的斷腿病人,大概需要我去看看。”

張博鈞蹙了蹙眉,“我去看過這個人的傷勢,不容樂觀。不過師妹你去看的話,說不定真有治癒的可能。”

“他是什麼身份?”

“我大哥沒給你說?”張博鈞嘀咕,大哥怎麼這麼不靠譜,“那我帶你過去吧,咱們邊走邊說。”

災區搭建的臨時住所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帳篷,看這個山路也知道這個臨時住所建在了一個偏遠寬闊的郊區,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跋涉過來的。

挑眼看去,全是荒景,山川破裂,裸露出來的泥土沿著山坡滑落,下面的走道出現了裂痕,甚至有斷裂垮塌現象。不過還能看到那裡集齊了一些年輕壯實又沒受傷的漢子,指望著他們修通這條運輸貨物的道路,吆喝聲中有幾分熱火朝天。

這就是國人,哪怕是再困苦,也會在困苦裡奮起,以自強不屈的體魄和頑強拼搏的氣概,在糟糕的景象裡開闢一條筆直的康莊大道。

任何人見了都會心生感慨,並與之共勉。

蕭韻和張博鈞沿著帳篷中間的路到達了最後一個軍綠色的大帳篷,裡面很安靜。

在一張辦公桌前筆直地坐著一名男子,手裡拿著筆,像是在看公文。他臉色蒼白但眉眼很凌厲,恍若一把開鋒染血的利刃,穿著一身軍綠色的大衣,帶著一頂軍綠色的帽子,腳上卻違和地穿著拖鞋,一眼就知道這個人正是蕭韻此行的目的——王軍行,非常有家族氛圍的一個名字。

王軍行是b市豪族王家的嫡孫,從軍,32歲的年齡已經到了別人奮鬥一輩子都可能奮鬥不上的軍銜,拋開他本身就有的雄厚家庭資本之外,他的實力也是非常值得津津樂道的。

就好比此次,抗震搶險救災,他永遠走在了第一線。

結果一時不慎,滾石砸斷了他的腿,要是真的恢復不了,他可能只得與他最愛的軍旅生涯說拜拜了。

所以他才不想接受那些醫生的建議,直截了當地把殘腿截掉。

不過聽聞林與英座下弟子蕭韻本事不小,一手精湛的中醫醫術雖不示人但早有耳聞。今天聽人說起了她,他就拜請張博雅把她邀請過來幫他治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