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座位

419.第419章 座位

小茶終於如願以償地看到了西園的紅梅林，果真如明珠公主口所說，景緻十分好看，難怪明珠公主會熱情地向她推薦這裡。

下了一夜的大雪，雪後初晴，一樹樹開滿枝頭的紅梅傲立雪，暗香撲鼻，白的雪，紅的梅，交相輝映，引人遐思。

紅梅林有不少人在走動，或是三五成群的小姑娘，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與紅梅有關的詩，偶爾興致來了，還會磨墨提筆，寫下她們詩興大發時想起的詩句。

也有的小姑娘因畫而結緣，便將她們眼最美的景緻入畫，然後分別探討她們畫作的不足之處及一些優點。

當然了，還有不少小姑娘並不寫詩，也不作畫，而是尋了一處避風的地方，坐下喝喝茶，吃吃點心，再欣賞欣賞眼前的紅梅景，換來一日的好心情。

更有一些小姑娘純屬是吃貨，看見紅梅兩眼放光，讓她們隨身帶著的小丫鬟前，把紅梅花瓣的雪花采集下來，裝入罐子裡，等雪花都化成了雪水，來年便用這些雪水製作吃食或者泡茶……梅花的花瓣她們是不敢摘的，這裡可是皇宮，所有的梅花都是屬於宮裡的貴人的，她們想摘，也只能摘自家裡頭的梅花。

望著眼前的一幕幕，尤其是那些小姑娘鮮活的身影，不期然的，小茶的腦海便浮現出宋代詩人林逋所做的《山園小梅》其一，小聲地念了出來：“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尊。”

“小姐，您作的詩真好……”剛剛趕回到小茶身邊的馬唐正好聽到，由衷地誇獎起來，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崇拜與佩服：

小茶微怔，急忙澄清道：“嘿嘿，背的，背的，都是背的，你家小姐我可沒那麼好的採作詩。”她將這首詩唸了出來，不過是因景而發罷了，心底卻不屑於拿別人辛辛苦苦寫出來的好詩句據為己有的行為，更加不屑於用這種浮於表面的假採來出這個名，她肚子裡有幾分墨水，她自己還能不知道麼。

“能記得也很厲害了。”馬唐對小茶擁有著一種盲目的信心，不管做什麼都是極好的。

“一般般啦……”小茶羞赧地笑了笑，最後忍不住壞心地揶揄了馬唐一下。“當然了，要是你問我得了風寒要抓什麼藥，我倒是可以應付應付，保準吃不死人……嗯……拉幾天還是可能的。”

馬唐一聽，立馬苦了小臉：“小姐，您要不要這樣？”

“小姐，您莫逗她了，她會當真的。”白芍平時與小茶相處多了，知道她素日裡愛和她們開玩笑，也沒當一回事。

小茶卻板起小臉，一本正經道：“沒逗你們，若是你們惹我不開心了，我那兒有不少的黑作料，保準黑你們沒商量……”

“哈哈哈哈……”兩個丫鬟終於還是被小茶的話逗得想要捧腹大笑，不過她們仍記得這裡是皇宮，不好笑得太大聲了，所以只能捂著嘴兒在那裡偷著樂，憋得肚子隱隱作痛，眼淚都出來了。

小茶見她們這樣，挑了挑眉，微微抬起下巴，笑得那叫一個得瑟呀，跟一隻剛偷了雞吃的小狐貍一樣。

主僕三人在紅梅林恣意地說著笑著，身後的紅梅映照著她們三人彎彎的眼眸，紅撲撲的小臉，美好得像是一幅畫卷。

不時有人從旁邊經過，不經意地往她們這邊看一眼，立即被她們開朗明豔的笑臉給驚豔到了，連帶著的，是他們的心情也不自覺地跟著變得美好起來。

五皇子站在不遠處的一株大紅梅樹底下，遠遠看著她們的笑臉，若有所思。

雖說他不喜歡小茶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看著極有心計的女人，可卻不妨礙他欣賞美人，即使這個小美人的年齡還小了點兒，五官甚至都沒有長開。

至於於淩寒，則站在五皇子身側，目光幽深地望著她們，眼底深處有一抹狠戾快速閃過。

當他看到小茶那如同孩子一般的純真笑臉，心的暴戾愈盛，真想立刻撲到小茶身，一把撕開小茶的那張畫皮，將她威脅於藍一事公之於眾，好讓世人看看她那醜陋骯髒的內心，替他的小妹於藍出出那口惡氣。

不管於藍為人怎麼樣，那畢竟是於家人，於家人最是護短，豈能容得一個鄉下野丫頭欺負到頭來了？

小茶正與兩名丫鬟說笑著，突然覺得身一涼，後背麻麻的，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她莫名其妙地四處張望，視線卻在某一處停了停，隨即若無其事地挪開，心卻在暗暗冷笑——果然還是跟來了麼？

“小姐，您沒事吧？”白芍最先發現小茶的不對勁，關心地問道。

小茶搖了搖頭：“沒事，走了這麼久，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某些人既然要跟，便讓他們跟個夠好了，反正這一路，他們也跟得夠久的了。

主僕三人向著設席的宮殿慢慢走去，期間邊看邊隨意說著話兒，神情愉悅。

看著她們離去的方向，五皇子想到他另有要事，並未跟，而是往反方向走去。

於淩寒躑躅了一下，最終也沒有跟過去，與五皇子一道走了。

設席的大殿豪華寬敞，因殿內燒著地龍，還坐著不少誥命夫人及小姐們，使得整個大殿熱烘烘的，還未走近殿門，便被撲面而來的暖氣刺激得三人同時打了個大哆嗦。

剛進入大殿，白芍把小茶身的鬥篷解下，交給一旁的宮女保管。

另一名宮女迅速前，問清楚她們的身份，將她們引往提前準備好的位置。

殿裡的位置安排，素來以地位的高低來決定，天元帝與皇後娘娘自然是坐在最間，最高的那個位置，接下來則依次是王爺、公、侯、伯、子、男等各種爵位的座位，再然後是按照官員的等級來排位了。

因著莫神醫被封為安國公，雖說小茶與他沒有血緣關系，但在皇後娘娘的示意下，還是將她的位置安排得較靠前，郡主之後的位置便輪到她了。

這樣的排位自然會讓不少人心生不滿，是以，小茶一路接受了不少或羨慕、或嫉妒、或不甘、或憤恨、或探究、或審視的目光，由於太過複雜，小茶懶得去分析這些目光都是屬於誰跟誰的，只一臉坦然地跟在宮女身後，走向了屬於她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