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確切地說,是一陣陣的後怕。

如果,如果那名暗衛血液裡的毒藥不是針對習武之人,而是針對像她這樣的普通人,那一晚她焉有命在?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她對衛小茶的師傅産生了敬畏之心,不敢再輕易把主意打到衛小茶的頭。

獨自坐了好一會兒,沈靈君才懨懨地走出雅間,帶著守在門外的丫鬟下了樓,坐進沈家的馬車。

沈靈君坐在馬車裡,一直陷在自己的思緒,沒有留意到外面的景色,直到馬車突兀地停了下來,她才回過神來。

“怎麼?這麼快到家了?”沈靈君剛開口問了身邊的丫鬟一句,馬車的車簾便猛地被人掀開了。

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站在馬車前,用陰森森的目光看著車內的主僕三人,驚得她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姐——”沈靈君今日帶出來的一個大丫鬟叫青鳥,雖說剛由二等丫鬟提拔來,沒有之前的青鸞和黃鸝用著順手,但勝在夠忠心護主,第一時間撲到她的面前,警惕地望著那個男人。“你想做什麼?”

男人不屑的輕嗤了一聲:“我家主子請沈小姐前往一敘。”別看他嘴裡說著“請”字,可他的態度壓根沒有多恭敬,眼神放肆輕蔑,一望便知他看不起她們三個。

“你說去去呀?當我們家小姐是什麼人了?”那個丫鬟青鳥雖說沒有武功,脾氣倒不小,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黑衣人斜睨了青鳥一眼,沒有說話。

不過是輕飄飄的一眼,卻讓青鳥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巨大壓力,讓她情不自禁地想往後退去。

可她也是個硬脾氣,哪怕嚇得半死,也咬緊牙關堅持不後退,讓沈靈君不由得微微側目。

這時,一直坐在沈靈君身後沒有動靜的另一名丫鬟朱䴉突然動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馬車前的黑衣人,與他動起手來。

黑衣人臨危不懼,輕哼一句“不自量力”,便接下了朱䴉的攻勢。

他打得很輕松,不過三招,朱䴉便敗在他的手下,還被點了穴位丟到地,不省人事,看得青鳥更加緊張地護在沈靈君面前。

在最初的慌亂過後,沈靈君很快鎮靜下來,把丫鬟青鳥橫在身前的手臂拉開,搖頭道:“別攔了,你攔不住他的。”

她每次出門的時候,都會帶著四名暗衛在身邊,以防萬一。

可現在過了這麼久,也沒見那些暗衛有什麼動靜,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既然如此,她也沒什麼好掙紮的。

雖說男人的態度不太好,可他仍是以禮相待,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他那位主子應該不會為難她們吧。

青鳥聽了沈靈君的話,只得不甘不願地把沈靈君讓了出來。

“既來之則安之,我們下去會會那個人!”沈靈君抻抻裙子的下擺,在抻抻衣袖,最後才倨傲地抬了抬下巴,示意青鳥先下馬車。

青鳥心裡七八下的,卻也不敢違抗沈靈君的命令,只好跳下馬車,再伸出手扶了沈靈君一把,讓她施施然地從馬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