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沈萱動手的原因

“當然不怎麼樣了。 ”沈萱不以為意的說道，甚至幾不可察地輕籲一口氣，臉帶出了一絲輕松之色。

可沈萱不知道的是，她自以為將情緒掩飾得很好，其實都落入小茶的一雙水眸。

小茶的觀察力之敏銳，早已超出正常人的範疇，一般人想在她面前隱瞞種種小情緒，那是必須瞞不住滴。

至於她為何能發現手鐲的秘密，說起來還是精神力的作用，能輕松找到各種地道、密室和暗格的精神力，對付這點小小的機關，自然不在話下了。

見沈萱拒不承認，小茶倒也不氣惱，只是淡定說道：“也是，我都忘記了，你能戴著手鐲過來，說明已經提前吃過解藥了。不如……我們等到明日再試？”她狀似脾氣很好地與沈萱打著商量，沈萱聽了卻是心微微一驚。

再強效的解藥，在身體內經過一夜的分解，早已失去作用，說不定還會隨著身體排解出去。

到時小茶再把這些粉末喂進去，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沈萱誰都清楚，因為這些東西本是她配製出來的。

然而，她現在不能慌，更不能亂，尤其不能在一個小黃毛丫頭面前露出破綻，更加不能被人三言兩語便牽著鼻子走。

她可是出名的毒娘子呢，怎麼能此敗在一個孩子的手？

是以，沈萱繼續不以為意的冷哼了一聲，低下頭，以沉默對抗小茶的盤問。

對於沈萱拒不合作的態度，小茶早料到了，她又問了一個問題：“沈家男人身的毒，都是你下的吧？”

沈萱再次一驚，極快地低下頭，不讓小茶看到她的神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家男人全都絕了子嗣，你這麼恨他們？”小茶忽然輕叫道。“哎呀，我忘記了，我前段時間給沈家人配了解藥，想必沈博安的夫人已經懷了吧？”

“你——”沈萱終於裝不下去了，倏地抬起頭，對小茶怒目而視，眼神狠戾，彷彿淬了最毒的毒液。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自己可以迅如毒蛇，飛撲去，一口咬斷小茶的脖子。

見到她猛然迸發出如此激烈的反應，莫神醫等人咯噔一下，心有數了。

齊衛風身為沈萱的夫君，見到沈萱這樣，哪怕之前一直唸叨著她不會這麼做，卻始終騙不了自己的心。

他的眼神越來越絕望，越來越哀傷，眸光漸漸黯淡，最後歸於平靜。

可惜，這還不是最終的打擊，還有更大的打擊在等著他呢。

小茶又向沈萱投放了一個深水炸彈：“沈家人大概是對不起你，所以你才會報複他們吧。可是齊郎呢？他對你那麼好，幾乎把你捧在手心裡，你又為什麼要對他下毒？”

“什麼？下毒？”莫神醫率先跳起來，三步並做兩步來到齊衛風的身邊，拉過齊衛風的手腕便要替他把脈來。

齊衛風被小茶的話炸得一愣一愣的，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不可能，能吧？”話雖如此，他還是乖乖讓莫神醫幫他把脈。

他既希望小茶是危言聳聽，是在嚇他，更是在詐沈萱，又害怕真的被小茶不幸言了，把沈萱那骯髒黑暗的一面殘忍地撕開給他看。

身體了毒，尚且能忍，可若是沈萱暗地裡給他下毒……他不知該做何想法才好。

在齊衛風處於糾結、複雜、難明的狀態，莫神醫已經把他把完脈了。

放開他的手，莫神醫沉著臉道：“身確實有毒症狀，不過很輕微，若不是小茶你說了，我們很容易給忽略過去。”

齊衛風所的毒，症狀很像當初在秀水鎮的仵作阿刀常用的毒藥，只是改良過了的，症狀更加輕微，更加不明顯，也是莫神醫和小茶能查探得出來，其他的郎，不好說了。

正因為這樣，齊衛風才一直沒能察覺到自身的不對勁——也是常說的“能醫不自醫”。

想到齊衛風的境遇與夏清朗何其相像，莫神醫不由得戾氣橫生，大步走到沈萱面前，指著她的鼻子質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哪裡對不起你了？”為什麼每一個對她掏心掏肺好的人，最後都會被她所害？夏清朗是，齊衛風也是，為什麼沈萱會長成這樣的心性？

“哈哈哈哈……”沈萱終於不再沉默了，仰天大笑了起來。“男人，都是一些喜新厭舊的玩意兒，前一刻對你好又如何？當他們發現更加漂亮的女子，一轉眼能把你忘了，甚至能狠起心腸朝你下毒手，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既然這樣，我為什麼要相信他們的好？那都是穿腸毒藥……穿腸毒藥……他們不是想要兒子嗎？那讓他們生啊，看他們能不能生得出來……娘……娘……”最後一聲嗚咽響起，沈萱已經淚流滿面了，跪趴在了地，哭得雙肩一抖一抖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絕望與懷念。

雖然只有零星的幾個字，但小茶他們已能隱約猜到沈萱在遇到夏清朗前到底經歷了什麼，也大致能明白她要對夏清朗和齊衛風出手的原因。

其以小茶的眼神最是幽深，對沈萱所說的那些事更加的感同身受。

前世的她可不是如同沈萱所說的，被男人喜新厭舊，然後因此而喪命了麼？

摸了摸手臂的寒毛，小茶覺得，她想要忘記輩子那一段不愉快的記憶，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因為它像是一根深深紮在心髒裡的肉刺，時不時的會跑出來讓她疼、讓她痛、讓她難受，也……讓她警醒！

沈萱哭了一會兒，心情平複了一點，才揚起梨花帶雨的小臉，望著莫神醫道：“夏清朗說什麼把我當成女兒，可那個女人不過稍稍誤會了他，他便馬丟下我追去找她解釋。我還不知道男人的心嗎？等他把女人哄回來了，肯定會拋下我的，如同那個男人拋下我和娘一樣……我總不能坐以待斃，任由夏清朗跑來對付我吧？當然是先下手為強咯。”她說得理直氣壯，半點愧疚也無。

氣得莫神醫差點厥過去：“你……”

沈萱複又看向齊衛風：“你的醫術在整個安州城可是數一數二，我自然要借你的手來試驗一下毒藥的效果咯。可惜啊，你的醫術也不過爾爾，這麼久了，居然半點都沒能察覺到……”說罷，她又朝齊衛風冷笑了兩聲。

齊衛風被沈萱說得無地自容，差紅了臉，真想立即找根繩子，自掛東南枝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