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珝看了天元帝兩眼,沉默地從懷取出兩個小瓷瓶,前,置於天元帝的龍案之。

天元帝挑挑眉頭,沒有說話,而是興味地望著白珝,想知道他要做什麼。

“春天來了,萬物複蘇,想必北邊那裡的人也要蠢蠢欲動了。”白珝退回去站著,雙手自然垂放兩側。“這是止血藥與跌打藥,效果太醫署開出的要好,但更為廉價……”

每到春天,冰雪化了之後,北邊的蠻子便會越過邊界線,跑到天榮國的境內掠奪財物,為此,邊城屢屢爆發大大小小的戰爭,軍隊計程車兵時有傷亡,所以這兩樣藥是用得最多的,尤其是止血藥。

“哦?”這下子天元帝來興趣了,可他沒有動手,而是深深地望著白珝,想從後者的臉看到代表著心虛、焦躁、期待等神色。

身為帝王麼,總是怕死滴,哪怕那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也害怕被覬覦皇位的兒子下毒篡位,尤其是這些東西還是與藥物有關的,天元帝更加謹慎了。

不過天元帝註定要失望了,白珝眼神清明,面色如常,任由天元帝犀利的視線打量著他,卻不見絲毫怯意。

白珝的鎮定讓天元帝默默點頭,對龍案的瓷瓶又多了兩分信心。

“去太醫署喊陸醫正過來。”天元帝很快有了決定,輕聲對白珝說道。

陸醫正,是莫神醫的大弟子陸清風,是太醫署醫術最好的郎了。

白珝聞言,轉身走到養心殿外,對守候在外頭的常平道:“常平,去太醫署把陸醫正請過來。”

“喏!”常平應了一聲,大步朝太醫署的方向走去。

白珝重新回到養心殿,大約等了一刻鐘後,陸清風便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剛踏進養心殿,陸清風便見到天元帝與白珝都在,心下一驚,急忙放下手提著的一個小型藥箱,跪下向他們叩頭行禮:“微臣叩見陛下、太子殿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此時的他發髻有些散亂,額頭布滿細汗,神色狼狽,看樣子是一路小跑著來到這裡的。

“平身!”天元帝讓陸清風起身後,指著兩個瓷瓶對他道。“你看看這裡面的東西,是否能用。”

陸清風原以為是太子的身子有恙,聽到天元帝所說,疑惑地看了看那兩個瓷瓶,瞳孔猛地一縮,顫著聲音問道:“這是……”眼前的兩個小瓷瓶花紋簡單,白淨的瓶身只有幾片浮雲狀的青色紋理,是莫神醫最喜歡的風格,也是他所熟悉的。

“這是你的小師妹所製出的止血藥與跌打藥。”白珝在提到“小師妹”三字時,聲音不自覺的放柔,在喉間滾了幾滾才吐出來,令天元帝微微側目。

“小師妹?”陸清風愣愣的反問道,隨即想到幾個月前收到師傅的一封信件,信裡曾提到,師傅他老人家收了一個天賦極高的關門女弟子,而且對她很是喜愛,對她幾乎是傾囊相授了,莫非是她?

“是的。”

“這是她製成的藥物?”陸清風更加迷惑不解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的這位小師妹入門還不到一年吧,如何有資格單獨開方子制藥了?師傅也任由她如此胡鬧,不怕鬧出人命嗎?

白珝知道陸清風的擔憂,笑道:“確實是她所制,你不妨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