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拜見父皇金安,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踏入養心殿,白珝謹守著君臣之禮,鄭重地跪下磕頭。

身著明黃龍袍的天元帝再坐不住了,大步從龍案後走出,想要親自把白珝給扶了起來:“珝兒,快進來,不必如此多禮。”

白珝卻老老實實叩了三個響頭:“這是兒臣該做的,禮不可費!”

天元帝無奈,只能生受了白珝的三叩首,才前扶住他。

當看到眼前玉樹臨風,面色不若之前那麼蒼白的白珝,天元帝只覺得心下稍安。可終是不太放心,唯有親自問過白珝確才能確定,遂問道:“身子可大好了?”

“回稟父皇,兒臣已然大好,只是毒時日太久,虧空了身子,仍需要仔細將養著。”

見到白珝低著頭,畢恭畢敬地回答他的問題,天元帝心下微微嘆息,知道這個兒子在路遭了不少的罪,多少跟自己生分了,看來日後要對他更好一些,才能把他的心再拉回來。

天元帝心下酸澀,面卻半點不顯,而是爽朗的大笑起來,帶著白珝向龍案走去:“甚好!甚好!哈哈哈哈——”

極有眼見力兒的趙公公已經指使幾個內侍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放在龍案的下首,讓白珝坐去休息。

等到白珝小心翼翼地坐下後,天元帝再次把他下下打量了一番,發現他確實精神不錯,而且似乎長高了,壯了,面板更白淨了,整個人煥發出一種生命的活力,不再像之前那麼奄奄一息,隨時準備死去的模樣,不由得龍心大悅,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對白珝愈發的和顏悅色了。

父子二人在養心殿內聊了一會兒,大多數時候都是天元帝在聽,白珝在說,訴說著他這大半年在外求醫的經歷。

雖說白珝平淡無地說著他在路的所見所聞,半句也不提數次遭遇到刺殺,差點遇害一事,但天元帝是什麼人哪,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那些事兒呢。

只是知道歸知道,但他那幾個兒子都有份參與,法不責眾,他最多是把那幾個兒子都揪到養心殿痛罵一頓,教導他們要兄弟友好之外,其餘的還真做不了什麼。

他不可能真的把他們全都殺了,更何況當時白珝的情況極不樂觀,隨時都會死去,要是天元帝真的把其他兒子全殺了,萬一白珝出了什麼事,他豈不是一個兒子都沒有了?

正因為有著這樣那樣的顧慮,天元帝在明知道幾個兒子不停地躥下跳搞小動作的情況下,只能繼續裝傻充愣的佯裝不知道,心底裡對白珝的愧疚卻是更重了。

如今見到白珝安然歸來,天元帝不由得暗暗籲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病好了,人也回來,事情也該過去了。

天元帝覺得事情過去了,可身為被刺殺物件的白珝卻不這麼認為。

然而,他畢竟身為皇家人,即便有再多的不滿與怨言,也只能把這些負面情緒全部壓在心底,繼續與諸位皇子們兄友弟恭,維持著表面的和平友好了。

在養心殿小坐了一會兒,白珝便面露疲倦之色,天元帝體恤他體弱,讓他暫時離去。

皇後娘娘還在鳳坤宮裡頭眼巴巴的盼著呢,不便讓他在此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