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耐心早已告罄,冷聲說道:“安國公,你去檢視那壺茶水,也好讓他們死心。”

他這話還不如不說,等於是直接給賀侍郎定了罪,表明他不相信賀侍郎的無辜,認定賀侍郎是為了脫罪而在那裡胡亂攀扯,沒見那些看熱鬧的人都用更加鄙視的眼神看著賀侍郎了嗎?

此時的賀侍郎在大家的眼,哪裡還有清白可言,對他的遭遇一點也同情不起來,甚至覺得他丟盡男人的臉,隱隱有些幸災樂禍起來。

“太子殿下,我冤枉啊,肯定安國公學醫不精,被那個賤人收買了,請他來汙衊我的!”賀侍郎在情急之下,連尊卑都不分了,直接自稱“我”。

雖說他骨子裡自私、卑鄙又無恥,卻又有著人的假清高,以及好面子,哪裡受得了那些人異樣的目光,自覺沒有退路的情況下,幹脆破罐子破摔,竟不惜胡言亂語地攀咬起安國公來。

在場眾人不由得皺起眉頭,不滿地看著賀侍郎在那兒氣急敗壞地指責安國公。

他們可還記得,剛開始請求安國公幫忙檢查身體的正是賀侍郎,安國公得出的結論不如賀侍郎的意,賀侍郎便能把過錯都推到安國公身,那他們這些幫著賀侍郎說話,請安國公出面幫忙的人,豈不是也要被賀侍郎遷怒了?

說不定到頭來賀侍郎還會說他們不安好心,跟他那被休的前妻一個鼻孔出氣,串通好了一起陷害他呢。

我呸,做人不能這麼無恥,好嗎?

賀侍郎鬧的這一出,瞬間讓看客們的同情心消失無蹤。

算他們想幫著同是男人的賀侍郎,也找不到幫他的理由了。

他們可不希望一片好心被餵了狗,還被那條狗反過來咬一口!

被賀侍郎如此指責謾罵,安國公早一肚子氣了,他大步走到桌前,取過一個新的茶杯,將那茶壺裡的茶水滿滿地倒了一杯,先是聞其味道,再是辨其顏色,最後幹脆仰起脖子,將茶水一飲而盡。

然後,安國公咂吧咂嘴,眯著眼睛對眾人道:“茶水雖涼了,卻還是能喝的,你們誰有興趣喝一口?”

門外的看客們見到安國公這樣,便知那茶水一點事也沒有,紛紛舉起右手,自告奮勇地要進去試喝茶水:“我!我來喝!”

“算我一個,我正好口渴了,喝一杯茶水吧。”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想喝……”

那些人的話讓賀侍郎的臉色瞬間白得像紙一樣,卻沒有立場去制止他們,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好幾個男人從人群擠出來。

他們幾個徑直走到安國公身邊,從他手接過茶杯,將杯的茶水豪邁地一口飲盡。

有一個性子促狹的,甚至在喝完茶水後,學著喝酒時的作派,猛地倒轉杯身,讓大家看到杯的茶水被他喝一滴不剩。

他的做法立刻引來看客們的大力鼓掌和大聲喝采,巨大的笑浪都快掀翻四季酒樓的屋頂了。

賀侍郎和藍衣男人呆呆坐在地,望著一點事也沒有,仍然活蹦亂跳的安國公和試喝茶水的幾個男人,臉現出絕望之色。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錯。

為什麼沒有藥的跡象?明明他們無法控制自己的啊?

怎麼會這樣?

不管他們如何的想不明白,如何的想不通,事實在眼前,容不得他們抵賴。

經此一事,他們兩個人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之前刻意隱瞞的事也徹底暴露了出來,被休的楊薏兒反而因此得以洗清汙名,從此次事件成功脫身出來。